路粹清清嗓子,朗声道:“所谓非儒非法,是因为我大吴之新政,既非儒家所尚道德,又非法家所尚律法。儒家空言道德,礼不下庶人,我大吴四民皆士,人人平等。法家苛刻百姓,唯知耕战,我大吴藏富于民,鼓励百业,人人得各展其才,自食其力。”
不少人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虽然不喜欢路粹,却不得不承认路粹说在理。
路粹又道:“所谓亦儒亦法者,乃是取其精华,不失本意。儒家所长在于仁义,所短在于难行。法家所长在于务实,所短在于残民。我大吴以法家之务实,施儒家之仁义,取其长,去其短,故能得其利,避其害。是以我大吴有儒家爱民之迹,而无王莽之乱,有法家之明,而无商韩之戾,非儒非法,亦儒亦法。”
路粹再拜。“些许浅见,请大王指正。”
孙策还是不置可否,示意路粹就坐,又看向其他人。
过了一会儿,陈琳起身,拱手施礼。“大王,臣对路君所言,略有异议。”
孙策笑笑。“既然是讨论,自然当各抒己见,直言无忌。”
陈琳说道:“臣以为,大吴之道还是儒,只不过非孔子之儒,而是孟子、荀子之儒,虽有小异,本心却一脉相承,皆以爱民为本,只不过大王推而广之,又进一步而已。不能因为有所进步,就抛弃了本意。若依此而论,则孟子、荀子皆非儒,岂不可笑?至于法家手段,不过细枝末节而已,无足轻重……”
陈琳话音未落,路粹便出言反驳。“大王,陈君高见,臣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