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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肠坂的南端,离山路不远一个山凹里,孙尚香、吕小环蹲在一起,看着一个刚刚返回的女卫解说情况。这个女卫扮作农妇模样,满面尘土,头发散乱,身上一件破布衣,隐约能看到皮肉。她操着一口上党土话,讲述她这一路看到的情报。
她是第一批派出的细作,半个月前扮作河内难民,进入上党,转了一圈后,又混进运送粮食的上党民伕中来到天井关,来回走了两趟,她对关南关北的情况了解得不少,连哨卡的位置、兵力都记了下来,一一说给孙尚香听。
“十里羊肠坂,总共有哨卡十一个,每个哨卡三五人不等。他们主要是示警,每隔半个时辰,他们会发一次消息,白天举旗,夜晚鸣鼓,鼓声长短每日一变,由关中派人传递消息。不过最要紧的是关西北的烽火台,上面有一什士卒,一旦有事,白天举烟,夜晚举火,向高都方向求援。三姑泉有一队人,领头的也姓令狐,好像是令狐邵的族人,叫什么球……”
女卫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画草图,徐节拿着纸笔,迅速将女卫画的草图抄录下来。孙尚香、吕小环全神贯注的倾听,柳眉微蹙,神情凝重。
天井关易守难攻,比她们事先想象的还要难。从女卫的描述来看,从高都方向增援要比从关南进攻更容易,仅从落差之悬殊即可窥一斑。从地图上看,天井关大致位于高都与邘城之间,可是高都只比天井关低两百余丈,邘城却比天井关低七百八丈,道路陡峭迂回,不可同日而语。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强攻基本是不可能的,就算吴军有十万精锐,能到关前的也不过几百人,而巨型抛石机等大型军械既运不上来,也无处安放,就连射手必须的望楼都很难找到合适的位置。
“越是如此,越要拿下天井关,否则就只能将功劳让给沈子正了。”孙尚香摸着下巴,老气横秋的说道:“你辛苦了,回头赏你一大盒堕林粉,好好保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