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朗明显愣了一下,迟疑了片刻。“大王兵临河内,河内士庶惶惶不安,朗不自量力,来见大王,恳请大王以苍生为念,恩泽河内,莫作无辜杀戮。”
孙策不禁莞尔。这司马朗真会说话,明明是为自家谋出路,偏偏说是为河内百姓求情。“伯达为民请愿,不惧艰险,令人敬佩。只是两军交战,伤亡在所难免,孤也不敢保万全。倒是有一件事,孤想请教伯达,既然你们不愿河内百姓受刀兵之苦,为何依从刘备,抵抗王师?据孤所知,你们当初可是依附袁氏父子的,如今袁谭都降了,你们为何执迷不悟?”
司马朗一声轻叹。“大王有所不知,河内乃京畿首善之地,百姓安居乐业,无有武备。刘备乃是汉朝宗室,先帝所封之中山王,有步骑数万,河内既无力,也没有理由拒绝他入境。虽闻大王仁厚,但诚如大王所说,两军交战,虚虚实实,谁能辨得清真假?舍弟奉中山王之命入长安,居留数月,奈何杨长史为法正所拘,不得自由。长安生变,舍弟滞留数日,本欲向杨长史面请,杨长史又公务繁荣,无暇顾及。舍弟有王命在身,不得不回河内,这才造就今日之误会,本非自愿。其中原由,请大王明鉴。”
孙策沉默不语,心里却犯了疑。之前卫觊就指责杨修歧视他们,如今司马朗又说杨修不肯向司马懿传达精神,导致司马懿不得不跟着刘备一条路走到黑,看来绝非空穴来见。杨修出身高贵,犯了公子哥脾气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这样不利于统战。之前派他去长安做长史,是希望利用他杨氏子弟的身份团结老臣,压制其他派系,现在看来有利有弊,再让他主政关中并非万全之策。
“令弟仲达何在?”
“在邘城,或者天井关。”
“你写信给他,就说孤想见见他。”
司马朗长出一口气,拜倒在地。“多谢大王。”
孙策看看司马朗,又问了一些司马朗的个人情况,得知他年逾三十,之前在郡中做过郡吏,后来又在朝中做过朝中做过郎中,有一些施政经验,便让他过两天再来一趟,去见河南尹庞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