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蔡邕气定神闲,没有和他争辩的兴趣,黄琬只好转向蔡琰。“那倒要请教蔡大家,你既无施政经验,又如何查漏补阙?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方案可行不可行?”
蔡琰再次拱手。“黄公面前,不敢称大家。至于如何判断方案是否可行,也并非琰一言两句可定,所据者无非事实而已。这其中既有我们已经看到的事实,比如计相和计相府的功劳,也有将来的事实。大王以五年为期,五年之后,民生是不是更好,收入是不是更多,农工商兵是不是发展均衡,都会有数据统计,与拟定的计划相比较,自然知道方案优劣,又有何可改进之处。黄公曾进百官考核之术,对此领悟之深,想必无人可及。”
黄琬转头看看张纮、虞翻、郭嘉,嘿嘿一笑,有点幸灾乐祸。“老夫反正是闲人,你们几位可要打起精神来,今天在这儿说的每一句话以后都要兑现的。揽权之前,先得看自己扛不扛得起这个责任。”
张纮等人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黄琬庆幸自己年纪大了,不需要再担任具体的职务——孙策已经透出风声,原则上三公不能超过六十岁,任期不能超过十年——不过他可以担任清闲的虚职,比如监督三公九卿之类。原本还觉得有些遗憾,现在他却只觉得开心,自己这几年考功制度研究的心血没有白费。
他忽然有一种感觉,这应该是吴王早就准备好的一步棋,就和建学堂,建政务堂一样,都是为了今天平衡君权、臣权所做的准备。一念及此,他就越发兴奋。唯非常之人,能建非常之功。他少年入仕,经历桓帝、灵帝和先帝三代,如今又为吴王座上客,见过的君主枭雄不少,唯有吴王是主动提议重建君臣平衡的。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党人为之奋斗了几十年的愿望也许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得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