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袁权嘴角颤了颤,想笑又没笑出来,忍笑的样子自有一番风韵。“将军过奖了,我袁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男子。”
孙策微怔,随即反应过来,他可能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袁耀是袁术的儿子,他怎么可能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实际上,袁家就没有这样的基因。从袁安开始算起,绝大部分袁家人——包括眼前的袁权——都极富进攻性,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同而已。
“伯阳之所以不争,是因为他不需要争。他是父亲的独子,父亲的一切迟早都是他的。至于其他的,他想争也争不到,自然也无须去争。只不过人都是不安分的,就像孩子都想吸引父母的注意一样,他也会不时的折腾一下,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不要忘了他。母亲去世早,父亲又常不归家,其他人也不敢管,都是妾来管教他,但凡遇到这种事,轻则骂几句,重则打一顿,他也就安份了。”
孙策兴趣盎然。“他惹事,就是想挨一顿打?”
“不敢说每次如此,但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大事。当然这次的事有些反常,毕竟他已经成年了,不应该再耍那些小伎俩,可是静极生动,这心思怕是没有太大的区别。谢宪英的性子虽然烈,毕竟有些畏惧,平时一直顺着他,却不知道他是个猴子精,越是顺着他越是会得寸进尺。”
孙策支着腮,手指摩挲着唇上的胡须,面带微笑。“那你打一顿就能解决问题?”
“不管能不能解决问题,先打一顿再说。如果不能解决问题,再想别的办法。”袁权咬牙切齿。“这竖子不知珍惜眼前福,竟想出这等荒唐的主意,不打如何能解气。”
“那你先解气,然后再说。”孙策笑笑。
袁权起身答应,下车去了。孙策独自留在车里,品味着袁权的话外之音,一声轻叹。吴郡人、丹阳人满意了,会稽人还没满意,这是变着法的提醒啊。袁耀静极生动,谢家心怀畏惧,看起来只是袁耀、谢宪英小夫妻之间的事,实际上不可能这么简单。袁耀已经成年了,不能总这么闲着。谢煚的事也过去了那么久,又在长安配合杨修多时,既有苦劳也有功劳,也该有所表示了,只是让谢承做文书是远远不够的。
袁权在里面起什么作用并不重要。人在局中,身不由己,有些事也不是她想推就能推得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