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玠领着凉茂去了皮市街,在转角处找到了望北楼,为凉茂定了一个房间,又提供了凉茂在驿舍的住址,届时自有仆役去取来。安顿好了住处,毛玠又带着凉茂回到朱雀桥,找了一家西域酒楼,要了个沿街的雅座,点了酒菜。酒保记好了菜单,送上一壶茶,两碟瓜果,顺手带上了门。
凉茂转头看着灯火通明的秦淮水,看着两岸人来人往的街道,一言不发。这一路走来,信息太多,让他一时接受不了。眼前的建业城哪像是被人围攻的吴国国都,这简直是太平盛世啊。凉茂越想越觉得不真实,忍不住道:“先生,这战事对吴国就一点影响也没有吗?”
“怎么没影响?你没听船娘说,冰价都要涨了,而且涨了一倍。”毛玠剥着坚果,慢条斯理的说道:“所以啊,为了能让冰价降下来,江东的百姓是不惮出征的。在他们眼里,战事从来不是吴王挑起的,天子、袁谭,当然也包括冥顽不灵的兖州世家,才是罪魁祸首。当然,兖州的战事不用他们上阵,那些逃难到豫州的兖州百姓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
凉茂激零零打了个冷战。怪不得孙策不在乎兖州世家的支持与否,兖州百姓早就等着打回去了。
“伯方,你我是故交,如今能在建业见面,也是缘份,就不藏着掖着了。兖州世家一错再错,惩罚在所难免,元气大伤也是必然,但兖州不能因此而衰落,我们需要新生力量,像凤凰一样浴火重生。”
“你们?”
“我,满伯宁,高文惠。”
凉茂吃了一惊,压低了声音。“先生,这可是……结党。”
毛玠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不是结党,而是竞争,公平竞争。五百年有圣人出,世事当有大变局,秦汉于今四百余年,一个大变局正在展开,千秋功业,兖州人不能置身其外。”他顿了顿,又道:“这是吴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