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使君说得没错,逃到兖州的本来就不多,有些人已经去了冀州,被抓的毕竟是少数,绝大部分人都逃去了广陵、下邳,江海被封锁了,他们一个都逃不脱,姑父这一路去会看到累累新坟、斑斑鲜血,如果你不忍看,还是不要去豫州的好,甚至连徐州都不要去。你也看到了,兖州如此,徐州也不会逊色。”
袁权轻笑一声:“其实曹使君终究还是不够果断,他只敢抓豫州世家,不敢动兖州世家,画虎不成反类犬。若不能精进,将来只会徒劳无功。”
杨彪忍不住讽刺了一句。“阿权,你别忘了,袁家也是世家。”
“是的,袁家也是世家。”袁权吁了一口气,眼神有些复杂,多了几分狠厉。“而且袁家内讧,五十余口被杀,仲河公(袁汤)一脉只剩下数人,还分作敌我,伯阳更是周阳公(袁逢)的唯一传人,我更不能一步踏错。”袁权打量着杨彪,一字一句地说道:“姑父,不管是谁,想对伯阳不利,误他前程,我都不会答应。我没有姑母那样的忍性,我做不到向隅而泣,我会全力以赴,让想害伯阳的人向隅而泣。”
袁权起身,拜了一拜。“姑父三思。”说完,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袁夫人就站在门口,眼眶红红的,手里捏着手巾,见袁权开门出车,她竖起手指挡在唇边。袁权会意,不动声色地下了车,关上车门,让杨彪独自在车里发呆。她和袁夫人走到远处,袁夫人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阿权,我不如你。”
袁权拉着袁夫人的手臂,轻轻拍了拍。“姑母,不是你人不如我,是你运气不如我。遇到伯符之前,我也不敢想象自己会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你也知道的,我从小就敬畏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