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梵音才继续找出路。
林中的雾气突然大了起来,四下白茫茫一片,远处的枯木都已看不真切。梵音修为低,还不能放出神识去探路,这一起雾,她也辨不清方向,只徒劳握紧了手上的斧子。
梵音不知道的是,她每踏出一步,这片空间都似水纹一样波动,而她身后那片枯木林则像是烈火焚烧过后的余烬一般散落成灰。
走了许久,眼前的浓雾才渐渐稀薄,视线里出现一颗伞荫巨大的扶桑树,淡粉色的小花一团团一簇簇荼蘼盛开,仿佛是用尽了生命在绽放,美得惊心动魄。
梵音瞧着,莫名的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微风拂过,扶桑树上纷纷扬扬落下许多扶桑花。
树下那人一袭绯红的长袍在淡粉色的扶桑花里分外扎眼,他似乎打坐有一会儿了,衣襟上已经落了不少扶桑花瓣,银色的长发披了满身,只余发梢在浅风里轻轻浮荡。
梵音觉得肯定是今天的太阳太晃眼,因为她在看清那人的容貌时候,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那人生了一张极其俊美的脸,飞眉入鬓似远岱,纤长的睫羽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斜挑的眼尾凌厉而妖冶,眉心有道看不太真切的淡金色纹印,悠远神秘。
梵音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倒不是因为这人有一张女子都自愧不如的脸,而是觉着他眉心那道金纹有些眼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先前在结界大门处她瞧见有男扮女装嫁过来的仙门男弟子,这人身着红衣,梵音只当他也是被自己宗门送来的,便唤了声:“仙友?”
没人应她。
梵音蹙了蹙眉,又唤:“仙友?”
还是没人应声,梵音心道这人该不会又已经凉了吧?
她走近探了探对方鼻息……呃,没气了!
梵音手一哆嗦,手背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脸,那触感像是碰到一件冰冷的瓷器,梵音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果然是凉了。
梵音有点替他惋惜,但还是掏出自己的铲子开始挖坑,准备好心把人给埋了。
呼哧呼哧挖好土坑后,梵音想用法术把人移到坑里去,奈何她修为太菜,移骨架还行,移眼前这个有血有肉的就弄不动了。
梵音作揖道了句“冒犯”,这才上手去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