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惜坐在步辇上,云鬓高耸,头上金钗玉翠不计其数,身上穿的是尚宫局新裁的衣裳,牡丹团花全用金线绣制,富贵非常。
她手肘撑在步辇扶手上,居高临下看着和禁军推搡做一团的高皇后,心底有些奇妙的感觉。
从她进宫开始,高皇后在她跟前一直都是盛气凌人的,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嫌脏。
终于也有一日,是她在高处俯视这个大宣朝最尊贵的女人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叫了声:“停。”
华贵的步辇停在了坤宁宫门口。
“皇后娘娘,我等是奉陛下之命,妄娘娘不要为难我等!”
一名禁军在推搡时力道大了些,高皇后摔倒在台阶前,虽有宫人做了肉盾,但不知是情绪波动过大,还是当真摔到了,高皇后痛呼出声。
她身边的宫人也惊慌大叫:“太医!快传太医!”
高皇后怀有龙嗣,便是再不受宠,禁军们却也不敢怠慢,立即有人跑去太医院请太医。
高皇后担心太后的病情,又担心自己腹中的孩子,情绪大起大落之下,只觉腹中阵阵绞痛,脸色也白了下来。
抬眼瞧见坐在步辇上的姜言惜时,高皇后瞳孔骤缩,仿佛是见了鬼一般。
姜言惜唇角弯弯,原本只称得上清秀之姿的一张脸,在上了浓妆后也多了些许媚态,“皇后娘娘见到本宫,似乎颇为惊讶?”
高皇后唇也发白,浑身不自觉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姜言惜缓缓笑开:“您当初设计我时,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今日?”
高皇后死死盯着姜言惜,确定她是还活着,才冷笑着道:“贱人得势,便忘了自己身份。”
姜言惜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腹部,道:“皇后娘娘如今还这么威风,也只盼着能生下龙子了,毕竟太后已经薨了。”
高皇后今早只听到太后病重的消息,猛然听到“薨了”二字,牙关要得紧紧的,红着眼冲姜言惜吼道:“贱人,你胆敢咒骂母后!”
姜言惜眼底多了些许怜悯:“高皇后便当做是本宫妄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