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她一道去丁家村的是一个在客栈后厨帮忙的年轻姑娘,原是丁家村一家农户的女儿,死活要留在客栈做事,店里做事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对陆临远有那么点意思。
因为客栈没有丫鬟,昨夜便是她服侍的姜言惜。
姜言惜下楼时,农户女便冲管事的打了个眼色,意思是她昨夜没从姜言惜换下来的衣物里找到什么物件。
她哪里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全写在脸上,姜言惜早防着她,值钱的东西都是贴身藏着的。
姜言惜坐在客栈角落用朝食,客栈来来往往的人多,消息也多。
姜言惜就着肉包子小口小口喝着米粥,听到有一桌食客说起京城的事,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都说伴君如伴虎,那姜家好歹还出过一个嫔妃,怎的说下狱就下狱了?”
“一个嫔算什么,樊家女儿还当了皇贵妃呢,还不是说杀头就杀头了!”
“樊家是造反,本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姜家哪根樊家一样?”
“你们还不知吧,姜家跟楚家结了姻亲,樊威和信阳王结盟后,当即决定把永州也打下来,据说是永州守将楚昌平擅离职守,战事都逼到眼前了,主将不在,这还打什么打,丢了永州,楚家举家杀头也不为过!谁知楚家人举家逃出了京城,姜尚书还在城门处帮忙阻拦禁军,姜家这狱入得不冤!不过这亲家当得也真是够意思了,反倒是楚家人怪没良心的!”
姜言惜听到姜家所有人入狱,整颗心都凉了下来,她失手打翻粥碗却也顾不上了,站起来质问说话的那人:“你从何处听得的消息?”
说话的食客莫名其妙被姜言惜一通吼,心下正不舒服,瞧见是个相貌不错的年轻小娘子,才收敛了几分怒气,道:“西州城内还没贴告示罢了,往南的州县,朝廷在城门处都贴了告示,那楚家也是罪有应得,听说家里几个孙子都被捉拿,正要押送回京受罚呢!”
姜言惜不关心楚家人如何,她打断食客的话,喝问:“姜尚书也入狱了?”
食客觉得她颇有几分疯疯癫癫的,先前对她那点好感也没了,不耐烦道:“自然。”
姜言惜跌坐回了凳子上,泪水决堤一般漫了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姜尚书会入狱。
而且一切还是因楚家而起!
客栈管事的来催她上马车出城时,姜言惜目光坚定道:“我不去丁家村了,我要回京城。”
管事的吓了一跳,他可不敢违背陆临远的命令,道:“姑娘,你莫要叫小人为难。”
伺候姜言惜的农户女从外边进来,之前她对姜言惜的敌意尚且是收着的,此刻却是直接写在脸上了:“为了保你,公子昨天夜里就被军营的人带走了,你还在作天作地作什么?是嫌害他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