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不怕一个六旬老头,破口大骂道:“我怎知晓这条大街上有多少人钻过你那闺女的裙底,会为着你那闺女说话。笑话,我夫君何等人?若不是这小贱人勾着我夫君,我夫君能瞧上她?”
姜言意倒了一杯冷茶,直接往胡少夫人身上一泼,皮笑肉不笑道:“我瞧着尊夫人今晨似乎没净口,赠您一杯茶漱漱,不必客气。”
胡少夫人身上这身衣裳是新裁的,料子是妆花绸,她宝贝得紧,眼下被人泼了一杯茶,胡少夫人又惊又怒,嗓门贯穿了整条都护府大街:“我的新衣裳!”
这番动静早引得不少行人驻足观看。
姜言意适时提高了嗓音道:“尊夫人那句‘笑话’,我就原封不动送还给您。整个西州何人不知你夫君是个见了姑娘就走不动道的浪荡子?你胡家再有钱有势,也不能这般颠倒黑白,我开门做生意,你却编出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污我清誉?”
“那日拖走你相公的是都护府的府兵,尊夫人不妨去都护府拍门问问,他们为何要押你相公去衙门。至于我如何为人,街坊邻居们都可作证。”
因为胡少夫人方才那一通胡搅蛮缠的话,男邻居们没出言,女邻居们却是七嘴八舌附和起来。
“不带这般仗势欺人的,人家姜掌柜多标志一个人,还能看上胡家那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不成?”
“胡家这对夫妻,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专挑人家开店这天过来砸场子,心肝儿是有多黑啊!”
“故意的,还记得来福酒楼唱曲儿的那小桃红吗?明明是胡百万几番骚扰人家,一群恶仆却把小桃红拖到大街上打得只剩半口气,胡家是真把自己当西州的土皇帝了!”
“姜掌柜多和善一个人,怎就被这对夫妻缠上了……”
围观的路人们一开始只是看热闹,听人这么七嘴八舌的一说,加上胡百万在西州的名声,瞬间明了了眼下的情况。
甚至还有有路人帮腔怼胡家,半点没朝胡少夫人预期的发展。
胡少夫人听着周围女人们的议论声,气得一身赘肉乱颤。
往日她想对付谁,全凭她一张嘴说,身边带着一群恶仆,那些个被她围堵的姑娘便是想为自己澄清,声势也盖不过她去。
今天还是头一回吃闷亏,胡少夫人气得心窝子疼,怒气一上头,脑子也不太清醒了,只想着要怎么找回场子,当即厉声喝道:“给我砸店!”
换做平时,她身后的一群恶仆早耀武扬威地开始动手砸了,但今日他们看了看铺子里手拿柴禾的十几个火头军,再瞅了眼他们自己手中的棍子,心中颇有点发怵。
胡少夫人吼了一嗓子后,身后的仆人们却没动静,她气得转身就给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厮一耳光:“耳朵聋了不成?本夫人让你们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