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岫当着围观众人的面把姜言意给安素秋的银票交与她邻家的大娘代为保管,让大娘在安素秋醒后交给安素秋,这才回王府向姜言意禀报此事。
姜言意先前还以为是安素秋自己策划了这些谣言,如今明白都是兵曹家使的障眼法,安素秋的确嘴坏说了那些话,但后面也是被人推到风口浪尖上的。
现在兵曹一家在谣言里全身而退,承受这谣言反击的却只是安素秋一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个受害者。
人家都自寻短见了,姜言意也不想再追究下去。
但人总得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后果,安素秋在衡州城信誉尽失,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惩罚了。
封朔那边很快就给了姜言意回应,原本打算派给那名兵曹的差事交给了另一名下属,那名兵曹反倒领了个管理后勤的闲差,往后立军功升职无望。
兵曹百思不得其解,跑去邢尧那里探口风,才得知是自家夫人做了那些蠢事,一时间怒火攻心,归家后同自家夫人大吵一番,至此离了心,兵曹夫人后悔莫及且不提。
叫姜言意没想到的,倒是安素秋病好后,亲自来王府拜见她。
沉鱼同姜言意嘀咕:“她还有脸来见您?”
姜言意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十几岁的小姑娘,都会有做错事的时候,且见她一见吧。”
沉鱼吐了吐舌头:“也是东家您心善罢了,您自个儿不也才十六岁出头?”
姜言意笑笑不语,她上辈子好歹也活了二十好几,在社会上打拼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比起古代一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不管是人生阅历还是心性上都要成熟些。
得了姜言意的话,王府的下人才引着安素秋来见她。
夏日炎热,衡州战乱条件有限,姜言意着轻薄的冰丝纱裙半倚在竹制躺椅上看书,沉鱼在一旁给她打扇子,再随意不过的一身装扮,因为她容貌气质出众,一时间竟也叫人移不开眼。
安素秋进屋后怔怔看了姜言意一会儿,在沉鱼沉着脸提点她后,才想起来给姜言意行礼,“民女见过楚姑娘。”
“不必多礼,你大病初愈,且坐吧。”姜言意下颚微抬,示意她坐一旁的绣墩,手中的书翻了一页,语气有些慵懒地问:“不知安姑娘今日上门来,所谓何事?”
安素秋气色比起姜言意初见她时差了许多,显然是之前被骂言所困抑郁不已,如今眉宇间那股锋芒毕露的傲气没了,倒是多了一股坚韧感。
她看着姜言意,眼底没了之前的敌意,只有惭愧,“今日前来,是为两件事。其一是想向楚姑娘道歉,从前是我鬼迷心窍,恶语诋毁楚姑娘,经历过流言蜚语和生死,我知晓那是个什么滋味,如今回想起来,实在是羞愧不已。”
姜言意眼底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罢,凡事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