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是什么德行,和她相处一年的千炙和秦西自然最清楚,瞧那丫头样子也知道遇见的不少事情,但现在实在不便多问,只伸手轻轻抚了抚南歌晒的有些发烫的脸颊,眼含宠溺的轻叱道:“出门怎么不撑上一把伞,这虽然是春天,但太阳也还烈着呢。仔细这晒黑了叫贺大娘念叨你。”千炙的声音一如他的人一样,温润细腻的叫人舒心,就这样的关切,就如和软的春风一样,轻轻拂在南歌的心头上,叫南歌捏着两人袖子的手收的更紧了一些。
这原本是盼啊盼啊的,只盼着能早些见着才好。真见着面,又被这样宠溺着的时候,那满肚子的话与心事又怎么也开不了口,好叫两人有一丝丝的担心。轻吸口气,终还是将到嘴的话全咽了下去
千炙的手心轻柔的贴在她被晒的有些泛红的脸颊上,凉凉的叫南歌舒服的微眯了眼睛轻轻噌噌:“没事拉,只要你不和奶奶说奶奶怎么知道,何况真依着奶奶的说法,只怕我一年四季都离不了伞呢。”南歌的双眼有些调皮的忽闪忽闪,真掰着柔柔的小指头细细的算到“一月的残雪二月的风,三月的柳烟恼人,四月的落英沾襟。五六七八毒日头,九,十两月秋老虎,十一清霜伴残叶,好容易到了十二月还时时恐下鹅毛雪,敢问师兄,你说这样算起来我那天不用打伞?”
千炙和秦西若有所思的朝南歌身后看上一眼,但马上又低下头来,看着身前的小精怪,很是爱怜的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看把你能的,不就是叫你撑个伞么,你都能编出一首歌来了。”南歌现在就觉得背后有一双眸子能生生在她身上灼出两个洞,便也没再说话只不自在的笑了笑。又朝千炙的方向凑了凑,抓着他们袖子的小手自始至终就没松开过。
千炙似是没有看见距他们越来越近的高壮身影,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把纸伞来,为南歌遮去那片略显恼人的阳光。千炙手上的伞是极为寻常的样式,浅黄的伞皮早阳光下闪烁的着油纸特有的润光。然能叫人第一眼注意上的,还是伞面上绘的那一丛青竹。倒是和寻常画的竹子不同,少了几分苍劲傲骨,多了一丝丝清俊柔美。画的笔触细腻干净,构图谨慎规整,细细品味还能瞧出一些工笔的影子来。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女子的手笔了。
看似随意的扫一眼伞面,萧迟深沉如渊的双眸又清冷上了几分。他一眼就能猜出,那伞上的画是出自谁的手中。毕竟相处了那么些时候,某人喜好工笔他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虽街边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但南歌就是能从众多的脚步声中分辨出萧迟来,步子沉稳,抬脚手脚都利落的很,其间还伴着兜率蹄子敲击在青石板面上的声音,磕哒磕哒渐行渐近,似乎要踏进南歌的心坎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