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剑术造诣尽管在我之上,可他毕竟老了,他今年已有六十多岁高龄。”
“他虽然平常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老人家,但衰老肯定多多少少让他的体能不复当年。”
“而我正年轻。论体能,我有自信在他之上。”
“而且——论对胜负的执着,他可能也不如我。”
“对胜负的……执着?”一色疑惑道。
“我所走的道与我那老师所走的道,截然不同啊。”绪方面露唏嘘,“我追求胜利,而我那老师追求享受。”
“在我眼里,与人战斗只要能赢就好。只要能赢,什么招数、什么武器都能用。”
“剑术好用就用剑术,柔术好用就用柔术,火器好用就用火器……所有的武器、技艺都应地制宜地使用,一切只为求胜。”
“而我那老师不是这般。”
“对他来说,赢倒是其次的,能尽兴挥剑才是最主要的。”
“他是为享受挥剑的感觉而精进技艺、与人战斗。”
“所以即使知道使用其他武器、其他技法能赢得更轻松,我那老师肯定也会执着地以剑来与人战斗吧。”
“我若是和他对决的话,大概会出现这样的景象吧:我眉头紧锁,思考着快速能快速打倒他的方法,而他则笑着,为能尽兴挥剑而发出最单纯的喜悦。”
“我远比他更追求胜利,这种心态上的不同,也能让我在与他的对决中更占一点优势。”
“当然——我刚才所说的那些,都只是我的妄言而已。”
绪方耸耸肩,笑着。
“我没有踏足天下的每一块土地,看过每一个人,谁知道这个世上还会不会有什么实力在我与我那老师之上的人呢?”
“这样啊……”一色一直认真地听着绪方刚才的那番话。
她的表情与神情也随着绪方的讲述而发生着快速的变化。
“一切只为求胜吗……”一色低声道。
——怪不得……他当初会说出“剑术都该淘汰”这种话……在他眼里,火器远比剑术更易于打倒敌人,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可是……我不论怎么想,都想不到火器有什么足以替代剑术的潜质啊……
——啊,不好……头更晕了……
猛然剧烈起来的头晕,打断了一色的思绪。
刚刚因为认真“听讲”,所以一色暂且忘却了头晕。
待绪方的“演讲”结束后,晕眩感立即以更猛烈的趋势袭向一色的大脑。
——不能再拖下去……得尽快想办法将绪方一刀斋给引出这浴……
一色心中的这番话还未讲完,绪方的声音突然冷不丁地响起:
“对了,我还没有问过你们呢。”绪方反问道,“你爷爷之前有跟我说过,你们有在大坂经营一间剑馆。在大坂开剑馆的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啊?”
刚刚和一色闲聊了一通,让二人之间的氛围一口气变融洽了不少,也乐于在泡澡时和他人闲聊的绪方,其“聊天欲”也被勾了起来。
——为什么要恰好在这个时候问我问题啊……
一色现在可谓是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