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六郎,你具体都在外面做些什么,我不多过问。只要别去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便好。”
“然后……”话说到这,惣一郎停顿了下,在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接着说,“如果在外面闯荡累了……就回来吧。”
岛田用惊讶、错愕的目光看着身前的父亲。
过了半晌后,他才回过了神。
“嗯……我会的。”
……
……
岛田与牧村并肩走出了岛田府邸。
刚步出府邸,牧村便迫不及待地跟岛田说道:
“我一直以为你和你父亲的关系非常糟糕,所以你才抵触归家的。”
“而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啊,总感觉你父亲对你并没有太糟糕啊。”
“老实说……我也吓了一跳。”岛田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岛田宅邸,“2年前的父亲,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2年前,我可是和我父亲大吵了一架呢。”
“我跟我父亲说我想外出闯荡,想不依靠家族力量闯出一番事业时,父亲可是大骂了我一通。”
“说我根本不可能成功,让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为日后继承岛田家的家业做准备。”
“当时我和我父亲吵得都快动刀子了……我最后是以近乎硬闯的方式,逃出了家……”
“想靠自己的力量闯出点名堂吗……”牧村咧嘴笑了下,“虽然早在你刚加入我们时,就知道你一直有着这样的目标,但从没问过你为何会想这么做呢。你是曾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决定脱离家族的庇护与支持吗?”
“也没什么特别复杂的原因……”岛田抬手抓了抓头发,“很多人都有过这样的想法吧——想不依靠家族的力量,想靠自己的力量来立下了不得的成就。”
“而我不仅是这种人的一份子,同时刚好又特别地有行动力,在其他人都还只敢‘想’的时候,我已经放手去做了。然后在2年前,跟父亲阐明了我的这志向,接着与父亲大吵一架,接着离不顾父亲的劝阻,离开了家,开始了独属于我自己的征程。”
“你也是个人生经历蛮丰富的人呢。”牧村耸耸肩,“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来闯出名堂吗……哈哈,这应该也算是只有你们这种富家子弟才会有的烦恼了。”
“不要叫我富家子弟。”岛田没好气地说,“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喜欢这称呼。”
“啊,抱歉抱歉。”牧村打了个哈哈,“不过你真的要就这么离开吗?好歹也留下来陪你父亲久违地吃顿午饭嘛。”
岛田摇摇头:“2年前,在离开家后,我就暗自立誓:不闯下名堂来让断言我无法成功的父亲好好瞧瞧的话,就绝不回家,绝不用家里的一米一钱。”
“若不是主公劝我回家,我今天本来也不打算回来的。”
“你何必立下这么麻烦的誓言呢……”牧村用无奈的口吻说道。
岛田再次回过头,看了眼已经快从身后消失的岛田家宅邸。
“其实,现在仔细一想……2年前的我,在决意离家闯荡时,实在是莽撞过头了……”岛田苦笑道,“为了以示‘不依靠家族’的决心,我离家时一分钱都没带。”
“莽莽撞撞地离开江户后,便迅速碰到了没钱吃饭的窘境。”
“我也是好运——在饿到快要去捡垃圾来吃时,偶遇到了恰好正要来江户办事情的主公。”
“主公没有直接施舍钱或食物给我。”
“而是让我帮她拿行李,只要帮她将行李运到江户,就给我100文的酬劳。”
“我记得很清楚,我最后用这100文买了2个豆沙包——那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豆沙包。”
“就这样——我结识了近乎是救我一命的主公,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为葫芦屋的一员了。”
“你这加入葫芦屋的过程,和我蛮像的呢。”牧村笑了笑,“我当初舍弃掉与力的官职、离开京都后,也因钱花光了,差点沦落到要去捡垃圾吃的窘境。”
“幸好及时邂逅了主公,然后也像你刚刚所说的一样,主公给了我一份有钱可拿的差事做,让我终于久违地吃了顿饱饭。”
“接着也是不知不觉中,成了葫芦屋的一份子。”
“这样啊……没想到牧村前辈你加入葫芦屋的过程,和我很相似嘛。”因找到了同类,岛田露出灿烂的笑,“话说回来……我一直不知道各位前辈都是怎么加入葫芦屋的呢。”
“浅井前辈是为何要加入葫芦屋啊?他也被主公救过一命吗?”
“他加入葫芦屋的过程就比较普通了。”牧村耸耸肩,“他原先是萨摩藩的下级武士,因为俸禄低到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脱藩成为了浪人,打算外出拼搏一下。”
“离开萨摩藩没多久,就碰到了主公,因为主公开的工钱很高,他就加入到了葫芦屋中。”
“他加入葫芦屋的过程,真的很普通呢……”岛田道,“那间宫前辈呢?”
“间宫啊……”牧村抽了抽嘴角,“不知道。”
岛田:“欸?”
“你也不是不知道——间宫那家伙一直很神秘。”牧村耸耸肩,“他从来不说自己以前的事情,关于自己是如何加入到葫芦屋的,他也讳莫如深。”
“我能确定的事情,就只有他是最早跟随主公的,然后很受主公她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