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定信现在就在他们第一军的军营中——此事,秋月在昨夜就知道了,不过因为自己等级不够,一直没能见着松平定信而已。
据秋月所知,松平定信应该已经在刚才离开了他们第一军军营,前往位于他们后方的第二军,和总大将稻森会合才对,他为何会在此?
不仅仅是秋月感到疑惑,就连生天目现在也感到很疑惑。
刚才,原本都已经打算要离开的松平定信在得知负责清理塔克塔村的士兵们被拥有着极高水平剑术的人所杀后,突然表示不急着离开了,想参加这场为这一事件而召开的军议。
生天目虽然疑惑,但也不敢多问什么。
介绍完松平定信后,生天目清了清嗓子,随后朗声说道:
“最上,把你刚刚在塔克塔村的发现,跟大家都说说吧。”
做起事来一向雷厉风行的生天目,没有跟大家进行任何寒暄,或讲太多开场白,直接开门见山。
被生天目点名后,最上应和了一句“是”后,缓缓跟现场众人诉说他刚刚于塔克塔村中发现的惊人变故。
……
……
“……我仔细检查了一番每个人的尸体。”
“几乎所有的尸体都是脸部、喉部等铠甲防护不到的要害受创,基本上每个人都是一击毙命。”
“从伤口的形状来看,这些伤口都是用武士刀砍出的,虾夷的那些山刀根本就砍不出这样的伤口。”
“同时,从手法和伤口形状来看,将那些士兵悉数斩杀的……可能只有一人。”
“所以我认为——将那些士兵系数斩杀的人,极有可能是一名剑术极高的人。”
最上用尽量简短的语句将自己刚刚在塔克塔村中的发现逐一吐出。
在最上的话音落下后,几乎所有人都是脸色沉重。
于现在这种承平日久的环境下,目前主帅大帐中的诸位将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极好的身手。
但即使自身没有极好的身手,他们也知道在与身着铠甲的对手对决时,精准命中对方的面部、喉部等铠甲防护不到的部位有多么困难。
如果真如最上刚刚所猜测的那样——这30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是被一个人所击溃的……那这人的剑术水平之高,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突然,某人发言了。
而发言之人,是“仙州七本枪”之一的天道薰。
和秋月这种看上去就很像武士的人不同,天道是那种看上去……特别不好惹的人。
天道留着有些凌乱的月代头,剃得光光的头顶有一道从额头划到后脑勺的长长刀疤,看上去就像有条蜈蚣趴在其头顶一样,看上去分外恐怖。
过于细长、像极了狐狸的眼睛的双眼。
明明是名武将,皮肤却异常地白皙,给人一种若是阳光照在他皮肤上说不定能反光的感觉。
在天道发言后,所有人纷纷将目光集中在天道身上。
天道似乎很享受这种所有人都静待他发言的感觉,将嘴角咧到都快碰到耳根后,继续说:
“所以——是有一个剑术水平极高的武士将那些士兵都给杀了吗?”
“不一定是我们和人。”最上轻声应答道,“也有可能是学了我们和人的剑术、使用我们和人的武士刀的虾夷。出现了会用我们日本剑术的虾夷——这不是什么稀奇事。”
“嘎嘎嘎嘎嘎嘎。”
天道发出一连串他那标志性的鸭子笑后,朝最上投去戏谑的目光。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其实那些士兵不是被武士刀所杀,而是被虾夷的山刀所杀,而将那些士兵杀了的也不止一人,而是一大群人。”
“你是觉得我是那种连伤口是被武士刀所伤,还是被虾夷山刀所伤,以及杀人者数量大致有多少都分不清的人吗?”最上的脸上浮现愠色。
天道耸耸肩:“我只是发表一下合理的怀疑而已。”
最上和天道刚才的这番对话令营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如绷紧的弓弦。
但就在这时,秋月突然发言了:
“……我比较好奇那个‘神秘剑客’为何要把我们的士兵都给杀了呢。”
“那个‘神秘剑客’是被虾夷们请来增援那个塔克塔村,或是为塔克塔村的村民们报仇的吗?”
“还是说那个‘神秘剑客’只是偶然路过那个地方,然后因为某些原因而把我们的士兵都给杀了?”
秋月的突然发言,令原本已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如果那个‘神秘剑客’只是偶然路过那个地方的话,为何要突然攻击我们的士兵呢?”某名来自盛冈藩的武将反问。
这名武将的这个问题,将在场不少人心中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只要是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身穿全套铠甲的人代表着什么。
他们实在是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有那个胆量攻击国家的将兵。
“会不会只是单纯地因为仇视幕府?”脸上仍旧摆着一副令人看着就觉得不舒服的笑容的天道再次发言,“这种人的数量不是蛮多的嘛。”
“因为某些原因而仇视幕府,所以在瞧见幕府的将兵后,就忍不住出手攻击。”
“那个之前……啊,不。现在名声也很响的刽子手一刀斋不就是这样的人吗?那个刽子手一刀斋更疯狂呢,那人直接攻击京都的二条城,连天皇都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