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是因为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松平定信也不想在战争马上就要开始的当下多生事端。
于是,在松平定信的恩赦下,松前藩的君臣们只被降下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极轻处罚,统统喜极而泣。
顺便一提——被俘的玛卡闹等人,已经统统于3天前,在松前城中当着城中许多老百姓的面斩首示众了。
玛卡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让他们继续活着的价值了。
他们仅剩的价值,大概就只有将他们推出来斩首,借此来平复民愤了。
视角回到眼下——松平定信现在正在前往松前城郊外的某地。
在那个地方,正有一支800人的大部队正等着他。
松平定信将拉开的窗户重新关上,闭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后,轿子缓缓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轿外再次响起了立花的声音:
“老中大人,我们到了。”
立花的话音刚落,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松平定信缓缓睁开双眼。
“把轿门打开。”
立花:“是”
轿门被缓缓拉开。
光线顺着被拉开的轿门,照进昏暗的轿内,照亮了松平定信他那已有了不少皱纹的脸。
松平定信缓步走出轿子。
立花、以及那32名负责贴身护卫的赤备骑兵此时都已下马,恭立在轿子左右。
在轿门前,则站着十数名全部顶盔贯甲的武将。
而站在这些武将最前方的,是一名正处中年的年纪、有着魁梧身材,直如一尊耸立的巨塔的老将。
而这名老将,正是稻森。
见松平定信从轿子内出来了,稻森以及他身后的其余武将,立即向松平定信躬身行礼。
“老中大人”稻森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高喊道,“恭迎驾到”
“稻森。”松平定信背着双手,挤出一抹微笑,“部队集结得如何了?”
“整装待发”稻森的回答简洁明了、铿锵有力。
“带我去看看吧。”松平定信接着说。
“是”
在以稻森的引领下,松平定信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
站在山坡顶上,向下张望。
寒风从天空掠过,也从山坡下那一名名顶盔贯甲的将士们身侧掠过。
山坡下,800名幕府军士兵组成密集的方阵。
根根长枪自阵中透出,直刺向天空,组成密密匝匝的枪林。
身上的盔甲在苍穹下闪烁着寒芒。
一面面绘着“三叶葵”的大旗在风中呼啦啦掣动。
这800名幕府军士兵无一不是面容肃穆,军阵周遭的空气的温度,仿佛都因这整肃的军容而下降了几度。
这是他们幕府的士兵。
这是马上就要提兵北上,讨平红月要塞的士兵。
站在山坡上,向下打量着这支军阵的松平定信,其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满意、自信的笑。
山坡下的军阵,仅仅只是一支800人的军阵、只是他们的1万大军的其中一支部队而已。
他们的1万大军目前虽仍四散在各处,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已经开始向北方集结。
速度最快的先头部队已经跨过了松前藩的北部边疆,松前藩以北的虾夷的地盘之中。
“军容整肃。”松平定信轻声道,“干得不错,稻森。看来选你镇守北方,并且让你担任全军总大将,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这并非我一个人的功劳。”站在松平定信身后的稻森赶忙说道,“有老中大人的倾力相助,有麾下部将们的鼎立支持,我稻森雅也才能练兵有成。”
身为武将的稻森是个粗人,不擅长文绉绉地讲话,那种委婉且高级的马屁他拍不出来。
听着稻森这简单直接的马屁,松平定信露出淡淡的笑意。
身为实干家的松平定信,并不是很喜欢底下的人拍他的马屁。
但稻森毕竟是他的亲信,所以松平定信也不多说什么了。
松平定信现在的心情极好。
望着身前这800人的军阵,他现在只感觉心潮澎湃。
再过些时日,到一万大军全数集结时,出现在他眼前的将不再是800人的小小军阵。
而是能从大地的这一头,铺展到另一头,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名副其实的大军
豪气翻涌,壮志凌云。
“稻森,我们出发吧”
松平定信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在史书上,增添我们的页面”
……
……
“嗬……嗬……嗬……嗬……”
祖父江倚靠着一棵大树,用力喘息着。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要炸开了一般,肺已经彻底化为了无底洞,不论吸入多少空气入肚,都只觉得不够。
喉咙很干,口腔里充溢着用力奔跑过后特有的血腥味。
待胸口稍微舒适了一些后,祖父江才解下挂在腰间的一个装饮用水的竹筒,将筒内的饮用水大口灌进干涸得感觉都快裂开的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