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斯库卢奇耸耸肩,“我这人虽然爱喝酒,但从没了解过酒是什么酿造的呢。”
“如果喝不惯的话,就倒了吧。反正葡萄酒我有得是。”
“那可不行……”阿町嘟囔,“那样的话,就太失礼了。”
说罢,阿町强忍着葡萄酒的苦涩味,再次将竹筒内所装的酒水往嘴巴里倒去。
在阿町和葡萄酒努力奋战时,总算平复了笑意的绪方,把视线转到了斯库卢奇身上。
“斯库卢奇,跟我们说说吧,你要找的那个和人叫什么名字。”
“我会尽力帮你想象在我之前的人生中,是否听过这个名字的。”
“你要找的那人,是你的什么人啊?”现在已成苦瓜脸的阿町,放下手中那还剩一半酒水的竹筒,朝斯库卢奇问道,“听艾亚卡之前所说,你似乎一直在寻找那个人。”
“那个人算得上是影响了我一生的人。”斯库卢奇的脸上缓缓浮现出回忆之色,“如果没有他,也许就没有我的今天了呢。”
“我出生自一个名叫‘苏格兰’的地方。”
斯库卢奇将手中的酒杯随意地放置到一旁,然后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吊床上。
“我的家乡是个很贫穷的地方。”
“我父亲早亡,母亲一人拉扯我长大。”
“母亲他听信了他人的鬼话,误以为东欧的露西亚国是块和平、人人都能安居乐业的乐土。”
“于是母亲她想尽了办法,总算是筹够了钱,成功领着我离开苏格兰,来到了东欧的露西亚国。”
“啊,所谓的东欧,你们可以理解成欧罗巴大陆的东面地区,你们应该都知道欧罗巴大陆在哪吧?”
绪方和阿町点点头。
阿町虽然认不清英格兰、苏格兰、法兰西这些国家和地区有什么差别。但欧罗巴大陆是什么、大概在哪个地方,她还是清楚了。
“来到露西亚国后才发现——这里还比不上苏格兰呢。”
斯库卢奇耸耸肩。
“光是治安与和平程度,就远远比不上苏格兰。”
“刚来到东欧后没多久,我和母亲就遭遇了一股马贼。”
“为了救我,母亲把我藏了起来,然后独自一人去引开那伙马贼。”
“自那之后。我就一人独自生存。”
“露西亚国有种奇特的阶级,名为‘农奴’。”
“所谓的农奴,就如字面意思所说的那样——是奴隶。”
“农奴们从农奴主手中分得一块份地,作为代价他们必须得无偿耕种领主土地,服各种劳役,并上缴大部分劳动产品。”
“被绑在土地上,过着和奴隶差不多的生活,所以大家都称其为农奴。”
“农奴们三天两头地起义。”
“我当时所在的地方,更是起义的重灾区,三天两头的就有农奴起来闹事,每天都战火纷飞。”
“真战乱不断的情况,倒便宜了我。”
“我那时唯一的敛财手段,就是到各个还没有人去打扫的战场上,去偷那些武器,然后将这些武器拿去倒卖。”
“在我做起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情后没多久,我就碰到了那个人……”
斯库卢奇脸上的回忆之色越发浓郁了起来。
“他姑且算是收养了我一段时间,不过也只收养了3个月的时间而已。”
“3个月后,我就因为想走自己的路,而从他的身边脱离,投奔了哥萨克人,成为了哥萨克人的一员。”
“话说回来……我今年已经32岁了。我结识、以及从那个人的身边离开时,是12岁。”
“已经是20年前的事情了。”
“20年过去了,那个人即使不死,恐怕也已经白发苍苍了。”
“只和他相处了3个月,就能让你一直对他念念不忘。”阿町道,“看来你对那人的感情真的很深呢……”
“毕竟是影响了我一生的人。”斯库卢奇笑道,“他是名来自远东日本的剑客。”
“他跟我说过他日后一定会回国。”
“我这次之所以会来远东,其实是我主动请缨的。”
“为的就是来这里找他。看看他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为了能更方便地找他,我特地苦学了日语。”
“20年前,在临别之时,他送了个小礼物给我。而这个小礼物,我一直好好留存着。这也算是我和他的信物吧。”
说罢,斯库卢奇把手探进怀里,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
斯库卢奇将这张纸展开后,把其递给了绪方。
“那个人喜欢画画。所以在临别之时,送了这张画给我。”
绪方接过斯库卢奇递来的这张画,定睛一看——随后表情直接僵住了。
一旁的阿町此时也把头凑了过来,看着这张画,随后像绪方那样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表情。
他们俩个之所以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是因为这张画有多么地好看。
而是这张画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
纸张严重泛黄,或许是因为无数次的折叠,画纸的边缘部位,已经出现了一些破屑小洞。
画面的中央,是两只“异形”。
这两只勉强有着人形的“异形”并肩而立。
“那人虽然喜欢画画,但画技实在是差。”一旁的斯库卢奇苦笑道,“画中的那2只‘东西’,其实是我和他。”
“这是他所绘的‘我和他并肩站立’的画面。”
“他将这副画当作临别礼物,也算是很有意义了。”
“只可惜画中的我与他,都丑到认不出这原来是2个人。”
阿町之所以面露震惊,纯粹只是因为被这副画给丑到了。
而绪方面露震惊的原因,则要更复杂一些了。
除了是被这画给丑到之外,也是因为——他发现这副画非常地眼熟。
这种丑得不行的笔触,他以前见过。
而且见过很多次。
一个人名不自觉地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绪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画转了过来,想看看纸的背后还有没有画。
纸的背后没有画。
但却有一句话。
一句用绪方非常熟悉的日文写成的话。
在这句话映入眼帘的下一瞬,绪方的瞳孔猛地一缩。
阿町也直接愣住了。
斯库卢奇的声音幽幽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