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雨。
隐司倾一袭单薄的白衣清冷无色,她朝着眼前这个男人摇了摇首,看着他冷漠的眼眸:“没有,我没有什么话想要同你说。”
悼听忽然笑出声了,衣领间的金色徽章在雨色中闪烁出深海鱼鳞般的光泽,他的笑容带着微嘲:“可你即是知晓这些,即便心中恨我怨我,却还是不得不喊我一声父亲。”
万年孤独,少失怙恃,于神乱之年沦为废品遗弃,流离失所,受那冰寒苦死之痛,又如何。
终究,她还是因为有他这么一位执掌五天荒域的尊贵父亲,一朝成神,纵然没有生间的欢喜,只有亲人间的疏离亦或是埋怨。
在他面前,她却也不得不温温顺顺地喊上一声‘父亲’。
他从来就未想过要去当一名好的父亲,他身为荒界权柄者,有着漫长而无聊的时光,即便不用付出真心,也会有无数女人,势若疯狂前仆后继地往他床上紧靠爬来,争着抢着为他诞下神嗣。
他儿女众多,即便冷漠绝情相待,那些孩子,对他的敬畏之心,仍是不敢有失半分。
他是神明,众生的神明,也是那些子女们心中不容置疑,绝对敬仰的神明。
看着他眼底恃才放旷的骄纵与自满,隐司倾却淡淡回应:“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从未怨过你。”
一时间,仿佛这片山明水秀淡色无光,淡至模糊,随着她这轻飘若尘的一句话,宛若天地苍茫,她一人独坐寒院,清秋如洗。
好似当年遗弃之事,当真从未如过她眼,浸过她心一般。
她眸色淡凉地看着男人,轻缓地吐出一口温热的雾气,说道:“唤你父亲,只因你是我的父亲,你若不喜,我不唤便是,所以你真的不必……”
说到这里,她端起温热的茶盏,放入男人肌肉绷紧的掌心之中:“在这向我极力求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