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要留,他在山中永不打扰。
可是现在,他真的,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冷眼静观这个世界了。
他忽然大喊出声,嗓音沙哑难听,宛若夜下嘶鸣的恶鬼。
可是,如此嘶吼的嗓音,却又是那么的温柔,孤独:“若你行路有归途,可否,祭我一碗清水。”
“一碗,足矣。”
他这一生,于她。
只要一碗清水。
敬给陌路人的……一碗清水。
凡人们的恶意,被剥夺肉身的痛苦,血肉的糜烂,被马长拖的耻辱,石子的乱砸,都没有击败他前进的决心。
此刻,看着那盛满剑意的土坑,他心口中的那一团泥土做的心脏,宛若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冰冷。
昏暗的夜晚里,冰冷的夜色已经涂满了群山的没一个角落,唯有山脚下遥远的城池,能有依稀可见零星灯火。
岐山君放弃了骑马上山,群山之巅的尽头,没有了森林覆密,在黑海中生出一股骇人的寂静。
天空正落着冰冷的
雪花,山雪寂静,冷月无声。
在这个冬冷的暗季里,落雪时分,抬首间,却是极为难得地见到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