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只咬伤她的妖狼,也被她反杀,狼行千里捕杀猎物,千里雪地,亦有狼尸被风雪掩埋。
阿绾自认为自己的记忆力惊人,唯独这里的记忆是模糊的。
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如何从妖狼群中活下来,手中冰锥成了唯一的武器,她凭借这本能奔逃,厮杀,浴血。
最后,再被妖狼围攻之下,她凿碎了脚下的冰层碎地,发狠了一般的想要活下去,同姐姐一起,行至妖域。
因为娘亲说,去了那里,才能够一家团圆。
冰层之下是激流的河水,冰寒透骨,似是可以将人的灵魂一起冻结封印,河底的泥沙与尖锐细石几乎让她遍体鳞伤,模糊睁眼所看到的,是暗色的河水混杂着被冲散的猩红。
又一次长途跋涉,她活了下来,爬上雪岸。
一条腿就几乎没了知觉,被河水沁湿的头发被大雪寒风席卷而过,冻结成冰,贴在肌肤间,如万千针扎。
她伏在雪地之中,开始发抖,全身痉挛剧烈的抖动着,牙齿轻颤的声音似乎都压过了风雪利啸。
她颤抖
得仿佛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似的,冻得发青的指节都无法弯曲取暖,那一刻,她天真的想着,若是姐姐能够抱抱她就好了。
她一寸寸的爬回了洞穴之中,像是隆冬腊月里,被人打断了骨头遗弃的幼犬,拖着疲倦伤残的身子,回到雪洞里。
入目之处,皆是猩红点点。
灌入口腔鼻息里的,是浓烈的鲜血气息。
冬眠的幼熊都死在了窝里,洁白的毛发被剥了下来,血淋淋的仍成一团,不复当初白胖可爱。
背风处,姐姐裹着白色柔软的兽毯安详的蜷缩睡着,面上高热的红润已经褪去,白皙美丽的脸颊还沾着几滴鲜血,分明唇角带着温和的弧度,可阿绾竟是觉得冷极了。
洞内起了篝火,她在火边紧缩成团,冻得青紫的手指宛若扎进了十根银针刺痛,下巴紧紧地抵在膝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