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觉未复,无法察觉身边是否有人。
在过往,她每日清醒过来,绝不会多此一问。
因为她知晓,不会有人时时陪在她的身边照看她,纵然凑巧林淡心在这间屋子里,她也不想出言打扰,吸引别人的目光朝她这副丑陋的尊荣看来。
这小黄侍不过新来六日,却让她心境改变至此,这是她自己也没能想到的。
因为每夜她是裹着那张大氅披风入睡的,身子手掌也不再彻骨寒凉。
她温暖的手掌不出意料的,很快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托起撑开,指尖在她掌心写下了令人无比心安的两字:
我在。
她将手中香囊朝着他的那个方向晃了晃:“你做的?什么时候偷偷放在我枕头底下的?”
陵天苏低头写着:“嗯,我做的,缝的不好,你别嫌弃。”继而又想了想,又些担心的写问道:“味道可熏人,其中药草我是晒干了的,有安宁养神的功效,如果味道你不喜欢,下次我再换一个方子。”
骆轻衣摇了摇首:“这个味道我很喜欢。”
陵天苏写道:“你喜欢就好,若是药包气味淡了,我再重新给你缝制一个,夏天快到了,也可以熏蚊驱虫,夜里当是可以睡一个好觉。”
骆轻衣手指轻抚香囊,出神了片刻,随即笑道:“你这药方配的极是不错,身为黄侍可谓是合格了,可是身为女子,这针脚当真是有够粗糙的。”
陵天苏大窘,他何时会这些。
他从未做过这种缝缝补补事情,第一次缝这香囊可是浪费了不少的药材,唯有反复缝补才得以严密,不至于让里面药材漏出半分扎人。
他无奈写道:“丑了丑了些,你先将就着用吧?今日我便重新配药,让慕影给你缝一个好看的。”
谁知,话刚一出口,只见她将手中那个丑丑的香囊握紧了几分,然后往背后藏了藏:“我就要这个。”
慕影针线功夫虽好,却不抵她手中这一物里深藏的认真与用心。
陵天苏失笑摇首,在她掌心写道:“一边嫌弃,一边又不肯撒手,世子妃殿下可真是愈发不好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