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听到自己微微的低喘之音,似是在隐忍积压着什么情绪。
隐司倾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神情复杂。
迈开最后一步,她清楚看到陵天苏的背影跄踉了一下,似是不稳。
他伸出颤抖的手,去抚池畔女子颊边倾泻的白发。
陵天苏犹记得当年雷鞭刑罚重伤醒来,那位推门而入,手中端药的年轻女子,端得是一副芙蕖照水,青云出岫的美好模样。
他记得她不爱绾发,一头乌木般的青丝秀发纵是拢得随意,也是极为好看。
可如今,眼前之人,白发蒹葭,红颜清瘦脱骨,正如顾瑾炎所言,她双眸光明尽失。
总是离得这般近。
她仍是瞧不见他。
正如爷爷所说,她六感尽失。
总是这般触碰她。
她仍是无从变化。
抚在白发间的手指并未收回,而是落在了她的颈间,动作轻柔,宛若碰碎一般小心翼翼。
在她血斑乌线遍布的惨败脖颈肌肤间,他摸到了一枚硬物。
陵天苏眼瞳剧烈一缩!
那是一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