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侧颜映着明黄的灯火,勾勒出来的完美轮廓近乎魔神,美丽而不祥,让人一眼看去,不禁会联想起三途河畔上生长的血色彼岸花。
一张看了近乎十年仍会觉得心惊胆寒的脸,今日不知为何,似乎因为她这几日极为反常的穿了一身白衣而非黑衣看着竟是觉得难得温和亲近几分。
尤其是当那双暗红的血色眸子视线落定在那杆长枪之上时,不经意间会流转出让人不可捉摸的流光溢彩,更是让吴璋有种另类惊悚的感觉。
“皇兄今夜来找我,何事?”能够将兄弟之间的称呼唤得如陌路生人一般疏离冰冷,在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吴婴一人了。
吴璋定了定神,看着那张灯火下的侧颜,心道方才种种果然是错觉。
过了片刻,他踌蹴说道:“根据南方探子来报,大晋发生内乱,天子下令封锁皇城,九大世家赵家策反北离,就连当朝皇后都随家族北迁,一场大战之后,散播瘟毒为祸皇城,更有国师占卜推演,定出结论,大晋气运不再绵长,国本衰竭,气引渡北流,已经初显亡国之象。”
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
吴婴放下手中的帕子,淡淡地掀起那双血色的眸子说道:“这些事……何须皇兄亲自来报?”
既然吴璋能够查到的消息,多日以来一直关注南方那个人消息的她,自然是只晓得比他更为清楚彻底永安城发生的一切。
如今就在他这张桌案之下,暗信无数,事无巨细。
不过是一道淡淡的视线,就令吴璋背脊生出一层冷汗,有种被魔鬼凝视的可怕错觉。
他咬了咬牙身体微微颤抖说道:“皇弟此言有理,只是皇兄想说的是,多年以来,我吴越结盟于大晋,每年供奉无数,不论是在军事方面还是两国交邦发展方面,素来是无所不依。
远的不说,就说前年我吴越新培养出来的一批汗血战马,自己一匹不留,尽数上供,两国之间皆为九州内鼎盛大国,何以……”
话还未说完,便被吴婴的声音冷冷打断:“皇兄这一言之词可真是委实可笑幼稚了些,这么多年,若无贡献,你觉得越国何以来的庇佑?战马?呵……”
暗沉的眸子里闪出几抹讥讽的光:“恐怕也之后皇兄你这般厚的脸皮才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吧?那一匹战马之中,究竟掺了多少幼马,多少民马,这点皇兄想必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