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寇准开口,赵祯手里捏着一本奏疏甩到了地上,板着小脸,恼怒道:“谁能告诉朕,朕钦点的庆寿寺,为何会遭了土匪的毒手?”
“新平县令在给朝廷的奏表上,口口声声说,新平县在他的治理下已经做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步。那这伙土匪是哪儿冒出来的?”
“新平县毗邻的长武、永寿两县,皆没有这一伙土匪的踪迹。”
“你们谁能告诉朕,这伙土匪是哪儿冒出来的?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
赵祯在垂拱殿上大声的咆哮着。
赵祯第一次在垂拱殿上彰显出了他皇帝该有的威严。
有能力阻止他的寇准,坐在椅子上在闭目养神,任由赵祯在垂拱殿上释放自己的怒火。
曹利用缓缓出班,硬梆梆的道:“兴许是其他地方的流寇?”
“流寇?”
赵祯盯着曹利用,怒吼道:“你当朕是三岁稚子?你堂堂枢密使,会不知道流寇过境是如何景象?他们若是流寇,为何不盯着新平县内的豪门大户,反而盯着应福寺呢?
难道朕钦点的庆寿的寺庙,就比那些豪门大户更显眼?”
曹利用被怼的说不出话,闭上嘴退到了一旁。
赵祯继续在垂拱殿上怒吼,吼了许久以后,见无人搭话,他才停下。
就在百官以为赵祯的怒火宣泄完了以后。
赵祯再次开口,“朕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的时候,你们,你们,还有你们,刚刚跟朕说过,新平县令是什么治世良臣,国之栋梁。”
赵祯指着当初赞扬新平县令的官员,谩骂着。
“其治下盗匪猖獗,也算栋梁?也算良臣?是朕瞎了眼,养了你们一帮有眼无珠的臣子,还是你们瞎了眼,分不清楚忠良?”
御史中丞出班,挺着腰杆子,朗声道:“官家,为新平县令加官进爵,乃是您的主意。臣等也只是顺应了您的心思。”
赵祯讥笑了一声,道:“照你的说法,这是朕的错?”
御史中丞不咸不淡的道:“官家有没有错,老臣不知。老臣只知道老臣等人无错。”
“呵呵……”
赵祯冷笑了一声,盯着御史中丞道:“那朕要你何用?我朝有官员多少人?数十万人。朕能盯着每一个人?朕想要知道下面的情况,想要知道下面的官员,也是通过尔等的耳舌。
朕被尔等蒙蔽,做出了错事。
尔等也不查证,就跟着朕一错再错。
那朕给尔等监察天下官员的职权,是个摆设?”
御史中丞一愣,硬着头皮道:“老臣也是为了顺应官家的心思……”
“顺应朕的心思?”
赵祯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笑道:“现在给朕说,顺应朕的心思。那你此前在朝堂之上,弹劾朕的时候,指责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顺应朕的心思?”
不等御史中丞开口,赵祯目光一冷,盯着他,质问道:“既然你要顺应朕的心思,那么朕就告诉你朕现在的心思,不知道你能不能顺应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