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议论,传遍大江南北。
正道诸门派利用魔教内乱之际,南下进攻,誓要杀杀魔教气焰,最好让其土崩瓦解、一蹶不振。一时间,魔教被正道打压得苦不堪言。而魔教中人颇为机变,见情势不利于己方,一个个东逃西窜缩着脑袋做人,哪个也没想着跳出来,为圣女之死讨个公道。
恍惚间,似乎整个天下都因为死了一个女人,而欢欣鼓舞。
……
西南一个小村,午后骄阳正烈,村东一棵老槐树下,搭了个凉棚。小风徐徐,无事忙的村人围着一个老伯,那老伯盘腿而坐,敲着手上烟斗,唾沫横飞间,将那江湖风云讲得宛如亲见,听得众人如痴如醉。而当是时,外面世界最大的八卦,就是魔教圣女望月的死亡。
靠着槐树,立着一清瘦少女。在一众朴实的村民中,少女虽衣着简朴,却烂烂若霞。她负着手,俏生生地站在浓荫下,肤色白净如脂,眉若春山远黛,其下流盼着一双娇滴滴的清水眸。于娇俏中,带份本不该属于她的飒然冷感。
此时听着老人的故事,少女神情有些古怪。
她生得如此美艳,周围除了男人偷偷摸摸看她一眼,女人们偶尔投来的目光,却尽是鄙夷之色。无论男女,都离她远远的,就是讲故事,也把少女排出圈子。
但少女不以为杵,只听村中老人口中“魔教圣女望月身死”的故事,时不时,眉头轻蹙。
“说起来,那老妖婆叫望月,咱们这也有人叫望月,还都是魔教走狗。可见天下的狐媚子,坏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杨望月,你说是不是啊?”刚讲到那魔教妖女虐杀美男一回合完结,突有一尖锐女声扬起发难。
众人或复杂、或直白的目光,落在了树下的少女身上。
愣一下,接着,听故事的少女活了过来。在众人眼中,她受了惊吓般,湿润黑眸微微上斜,呆呆看着妇人怨愤的面孔。她无措地咬着贝齿,楚楚可怜地往一个方向扫了扫,颤声辩解道,“张大哥,你知道的,我不是魔教走狗,我没有做坏事,我是无辜的……”
生有如此美貌,当她一脸求助地看向男人时,有谁会铁石心肠?
至少那“张大哥”就扛不住美人泪,咳嗽了一声,贪婪地看一眼美丽的少女,转头对自家婆娘粗声粗气吼,“乱说什么?阿月妹妹自小长在咱们村里,做坏事的是她那个呆在魔教的舅舅!阿月妹妹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你怎忍心如此欺辱她?”
阿月妹妹……
妇人被丈夫亲昵的称呼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嘴角轻微颤抖,尤其是她怒视那少女时,竟见在村人没留意的时候,方才还泪光盈睫的少女眨眨眸子,对她露出一个看好戏般的笑容。妇人更是气得胸口一阵憋闷——这狐媚子不是好人啊!勾得丈夫神魂颠倒,还对她挑衅!偏偏丈夫不信她!
骂骂咧咧、鸡飞狗跳,再加上少女的时不时煽风点火,村口上演了一出夫妻反目的好戏。在众人劝说下,张氏夫妻二人横眉挑眼地回了家,其他人也摇头离去。
“杨望月那小蹄子,真是不简单。这样恶毒,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掉两滴眼泪,就让张家闹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