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玦低着头,“儿臣谢父皇夸赞,母后的教诲,确实不敢一天有忘。”
皇帝扫了一眼众人,冷声道:“慈康皇后祭日就要到了,你们这些做儿子的,做臣子的,还记得么?”
卫长泽怔了怔,不知道怎么忽然扯到慈康皇后身上,这个人已经从他生活中消失了,就连丧仪时期都没有真正地掉过一滴眼泪,这会儿又怎么可能记得祭日?
就在他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的时候,卫长殷忽然站出来,开口道:“父皇,儿臣有事启禀。”
“说。”
卫长殷郑重道:“母后在世时,常常照拂儿臣,虽然儿臣的生母去世得早,但仰承母后慈爱,儿臣读书识字,建府娶妻,一个也没有落下,儿臣能有今日,心中是万般感念,所以特做了一篇祭文,想烧在母后灵前。”
皇帝点点头,“你有心了,到时候直接去宗庙烧给她罢。”然后他感慨地看着其他人,“瞧见了吗?这才是朕的好儿子,知道记挂着嫡母的祭日,而你们一些人,连慈康皇后何时薨逝都记不得,口口声声都是所谓国本,对朕,对这个天家,还有分毫尊重吗?”
此话一出,大臣们都晓得今天是不成了,易大人吓得一颗心直跳,头一个跪下去大喊“臣对慈康皇后不敬,臣有罪”。而卫长泽懵然片刻,也跪下去,张张嘴,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敬皇后等同于不敬皇帝,他的母亲还没有爬上那宝贵的后位呢,哪里容得他在先皇后面前放肆?
皇帝的目光钉在他身上,平和地道:“长泽啊,你很让朕失望。”
短短一句话,如同轰顶的五雷,事情莫名就到了这一步,卫长泽才堪堪回过味来——这立太子之事,怕是提得太急了。
来不及多想,他只能磕下头去,哀求道:“父皇这话,儿臣受不住,请父皇您收回。儿臣对慈康皇后,是十分尊重的啊!”
皇帝淡淡地说:“朕一句话,你就受不住,方才你,还有这些个大臣们,说了多少话?朕就该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