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歧的背脊上,骤然就生了冷汗,原本就是老实忠厚的性子,从来没有生过什么害人的心思,这一次也是被卫长渊卫长泽兄弟俩言语间不客气了几回,想着赌一把。后果自然也盘算过,但他未曾想那么深,没考虑如果真被推上了那个位子,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暗算,自己能不能承受。
而卫长玦还在缓缓地说着从前的事。
“大皇兄,我犹记得你十岁、我六岁那年,御花园里头那株矮松下,有只雏鸟被同窝的兄弟姐妹挤了出来,当时长泽也在,说要生了火将它烤了吃,你说它亦有父母兄弟,以后咱们离了皇宫,许久未归,家里人有多担心,眼下这只雏鸟的父母兄弟就有多担心。后来你让小太监托着你,硬是爬上树,把雏鸟送了回去,还差点跌下来,被和妃娘娘那么好脾气的人骂了两天。”
卫长玦眼底的遗憾和失望,就这样流淌出来,“大皇兄,我不问如今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因为人都是会变的,我若不变,今天恐怕没有性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但我总想,心里恪守的那点子东西,如果全丢掉了,我还是我么,你又还是你么?”
卫长歧的手搁在桌上,紧紧地握成拳。
这一日岚意陪着两个孩子疯,疯了一头汗回来,把肃王夫妇送走后,卫长玦就同她开玩笑,嫌弃地说:“快去洗个澡,没拾掇好,不许碰我。”
岚意故意凑过去,“我不,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儿,才把他们请过来,我才需要和那俩孩子玩着,我把大皇嫂留在外面那么久,只为了让你们兄弟俩好好地说了话,你不谢我就罢了,还这样说我,我非得,非得让你难受地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