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冯璎因着家中妾室接连生子,已经和裴归渐行渐远,每每到她的院中,只能讨来化不开的冷漠,两个人本来有情有意一对儿眷侣,慢慢地就被望不到头的日子消磨干净。裴归有时候想去看看她,走出几步,终究还是扭头去了其他姨娘的屋中,说起来直到冯璎离世,他们之间的心结都没能解开。
这也是为什么冯璎死后他心怀愧疚,多年没有续弦的缘故。
他的手颓然松开,喘着粗气,眼里有掉不出来的泪,这会儿,他真是不敢回头看一眼岚意。
白姨娘却逮着了机会,继续为自己争取,“老爷您说报官,可您不就是官吗?大姑娘马上就要出嫁了,家里忽然发生这种事,真升了堂,闹得人尽皆知,宫里头该怎么看我们裴家,怎么看大姑娘?老爷,终究没闹出来人命,夫人的事,也过去那么久了,就算我添了些东西,也不能说就是我害死的,您怎么罚我都认,为了大姑娘,可千万不能闹大发啊。”
“你再说一遍,什么叫‘终究没闹出人命’?你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你以为我不不知道吗,你收买了人去暗杀李邢,堂堂官家亲眷,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裴归怒意不减,但语气已经不如刚才那样气壮,又指向自家闺女,“还有你给岚意下那些脏东西,要不是她聪明,早就命丧黄泉,你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没闹出人命,你简直,你简直枉为人!”
“李邢,李邢的事老爷怎么知道?难道他没死?”
一瞬的功夫,白姨娘已经明白过来,这些全都是局,只是谁算计谁已经不重要了,她只能抹着眼泪,哭天喊地,“枉为人也好,蛇蝎心肠也好,老爷想骂,就往死里骂,只要您能出了这口气,妾身受到如何的惩罚,都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