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并非无动于衷,只是之前形势所迫,无法抽开身去帮助广源,不仅是广源,就连邕州也遭到了毒手!
南方贫穷,但是也已经太平了数百年,好歹还能活下来,可是兵锋再起,谁能置身事外?
先收到南越的国书,是一件事!
南越多年来一直向大宋提出非份要求,直接索要广南的侬人四州及诸蛮峒!朝廷对这些个贫穷落后的地方一直不是很重视,这些自己的子民就像捡来的一样,想随意丢弃!
南越这个疥癣小国,千百年来都是中原帝国的附庸,只有称臣纳贡的份,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们提要求,而且是领土这种过份的要求!
可是,大宋朝竟然玩起了暖昧,竟然不表态!
这就好比一个漂亮姑娘,人家动了贼心思甚至把狼爪都摸到了身上了,这姑娘竟然不阻止,这不等于暗示人家没事你随便上!
南越后来的行动不就充分表现了他们的野心,把邕州都给破了,几十万人沦为牺牲品!
侬智高在南越人手下已经败了两次,虽然前两次是小打小闹,但是朝廷为了怕南方的局势失控,均选择了忍让,对侬智高与南越的冲突视而不见,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能力,还有心气掀起第三次!
所有人也没想到,侬智高竟然有余力带着所有人杀进南越,据说还杀得南越元气大伤!
这可不是一般的能力!
这便表示,侬智高有跟够与大宋对抗的能力!
火烧得如此之快,第三次,侬智高竟然反的是大宋!
虽然南下正式派出的大军已经在路上,对与侬智高这一仗还没有开打,可是赵祯觉得自己已经输了,作为一个帝王,他不合格!养了这么多的兵马,不是对于对付外敌,全是在自己人身上用力!
在场的也算是华夏历史上淡墨重彩的人物,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足以炫烂整篇宋史,几个人见赵祯一言不发,他们也不再多话。
良久,赵祯自怨道:‘联从先帝手中接过这个朝局之时,你们不懂那时候联有多害怕,北面的契丹虎视耽耽,西面的党项欺我软弱,连大理与吐蕃时不时都要到联跟前来找一番存在感,联是夙夜难寐,就怕当成亡国之君!’
‘陛下!’
夏竦强忍着痹疾站了起来,其他官员跟在夏竦的身后,赵祯在说自己的不是,他们当臣子,怎么能当没事人一样,他们听在耳朵里,不是赵祯在说自己,是在打他们这一众臣僚的脸啊!
‘社稷之责非是陛下一人之责,我等皆食皇更受君恩,不能为君分忧,是我等该死,陛下切莫揽尽天下之责!’
赵祯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大殿之外,哀怨地说道:‘联自认不是残暴之君,对待下人黎民苍生也是极尽节制,生怕有伤民意害了民力以致民不聊生,联自认已经仁至义尽,可是看看这些年国内发生的事,闽中千百年未曾听闻有人造反,林居林裔两兄弟高举反旗,蜀中贼势浩大久久不平亏有张永平乱,李元昊早不反晚不反,在联手上反了,东南的倭患更是千古未闻,连他们都敢犯我疆境,一波未平,南方的战火也燃起来了!’
赵祯越讲越心痛,眼泪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夏竦一把年纪了,看到这样的场景,马上跪了下来,诸官跟着齐跪,将额头死死地贴在地面上!
赵祯说得越惨,就是骂他们骂得越惨,只是这里不带一个脏字罢了!
‘陛下以仁慈之心驾驭海内,是属下臣工未能尽心,以致民怨四起,千错万错都是臣下之辈无能无德,与陛下绝无关系。三皇五帝以来,未见有仁德如陛下之君,文景二帝莫若能比,陛下可比日月,我等却只有米粒之光,误陛下是我等之罪,若陛下还妄自匪薄,就是要我等受千万世之唾骂!‘
拍马屁一直是夏竦的强项,这种时候夏竦还能不着痕迹地捧一捧赵祯,实在让在座的各位刮目相看!
‘夏爱卿你不必说了,你们事事替着联着想,联这个江山要是没有诸位爱卿,怕是早就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