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七似乎又做梦了。
在梦里,她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西边天际悬悬缀着流光溢彩的霞光,隐在薄雾间的楼阁更显柔美。
她的指尖轻抚着身上那袭大红色的嫁衣,针针脚脚,皆是她的心血,如血般妖娆的红嫁衣,染料来自十八层炼狱,极恶之人的血染就。
裙裾间点缀的是南海千年出一的珍珠,饱满圆润,袖口的孔雀羽,是雪山大鹏亲兄弟孔雀身上最美的几只羽毛。
裙摆上那些闪闪的金光,是取自东海,日出东方时分,洒在东海海面上的第一抹阳光。
现在就差了他说的,织女织出的晚霞做装饰了。
这是件世间绝无仅有的嫁衣。
“别等了,他不会来了。”耳边响起了那道如破布撕扯般难听苍老的嗓音。
她心头漾起几分微诧,这个梦,她好像做过。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身上火红的嫁衣,眸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上头,久久不语。
那苍老的声音忽又轻蔑的笑了一声,笑声里蕴藏着无限的嘲讽。
“他说过定要以天际的晚霞缀以我的嫁衣,他从不食言。”
莳七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如天际而来。
这次却没有听见那苍老的声音发出嗤笑,一时间,屋内遍是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头喧闹四起,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飞快的跑进屋内,莳七见状,微微张开双臂,那白狐一跐溜便跳进了莳七的怀中。
“怎么了,这般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