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的外书房,已连续数日,书房里灯火通明,经夜不息,这一日下衙回府,程常棣依旧与往常一样,回到府邸后,直接回了外书房,吩咐端方研墨,伸手取了案头上禇体字贴,见此情形,端方便明白今晚大抵老爷大抵是不会回内院了,想起端成方才过来传的话,端方微微抬头望了程常棣一眼,却又迅速地低垂下头,专心研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回话。
端方想着,太太的吩咐,或许他可以不太在意,但老太太的吩咐,他却不能不传达。
待墨研好了,程常棣按往常一样,便挥手让他退下。
只是这回端方却没有退下,慌乱中开了口,“老太太方才让人过来传话,说身体不舒服,让老爷过去一趟。”
“请大夫没?”程常棣望了端方一眼。
“下午的时候请过了大夫了。”
“大夫怎么说?”
“这个不太清楚,传话的人没说清楚。”端方硬着头皮道。
程常棣听了,轻嗤了一声,“那就去问清楚了。”
端方还待要再说,又听程常棣开了口,“问清楚后,和那位传话的婆子说,让母亲好好静养,我就不去打挠她老人家了。”
端方嘴里的话,在听到程常棣这般说的时候,一下子都咽到了喉咙里,于是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
程常棣的手中那支狼毫,沾了墨,因有些心不在焉,提起笔,笔尖触纸,迅速就晕散了开来,在纸形成一大点墨黑的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