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程常棣二十九日才回京,和他一起来京的还有云锦,想来是因为和云锦等十来个仆从一起同行才晚了几天功夫。
程常棣在正房给程氏请了安后,瞧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想来是这二十来天赶了一路,问他路上几句平安,就打发他去取我轩梳洗歇息。
陆辰儿回到漪兰堂,见到云锦自然是另一番欢喜,仔细瞧瞧云锦,这一个多月不见,大约是养得好,还胖了不少,脸圆了许多,“你不在这些日子,娘亲不放心我,把玉翡也派给我,我日日惦记着你回来,如今可算是回来了,也不用再把玉翡拘在我身边了,免得娘亲身边没个周全的人。”
一旁的玉翡听了,不由笑道:“这话姐儿去和夫人说,夫人一日不发话,奴婢可不敢离开了这漪兰堂,再说如今夫人身边的秋影几个做得也不错。”
“做得不错也不如你呀,昨日娘亲要找件前向年得的项圈,秋影翻遍了几个柜子,都没找到,最后还是把你唤了过去,那边也有十来个人,偏只有你知道什么东西收在哪里。这份心思可不是旁人能及的。”
陆辰儿说完,又拉着云锦坐下,“你如今胸口可还痛?等过两日,家里得闲了,再请了大夫过来给你仔细瞧瞧,千万别留下病根才好。”
只瞧见云锦摇了摇头,“姑娘太着紧了,奴婢是养足的日子才下床,大夫都说没问题。”
主仆两又说些话,晚上的时候。陆辰儿想着父亲和娘亲是必叫程常棣去上房吃饭的,索性找个理由,没有过去了。在漪兰堂用了晚饭。
晚饭后,陆辰儿拉着云锦在屋子里说话,忽然听云锦提起,“近日进京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在南门口遇上了赵大姑娘。后来瞧着赵大姑娘进了大表少爷的马车,过了许久的才出来,奴婢掀起车窗无意间瞧见赵大姑娘下马车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好似哭过一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陆辰儿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回只怕有赵雅南好受了啦,不过,抬起头来。望向云锦笑道:“你管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没的理会这些闲事。”
这话好似对云锦说的,却又像是对她自己说的,陆辰儿不由捎了捎头,心头十分烦闷。
且说这厢陆辰儿心头烦闷。那边厢赵府里,赵雅南也不惶多让。甚至情绪更低落几分。
她不是没有见识到程常棣的拒绝,上回在松林书院的时候,程常棣的拒绝更明显,可是那个时候,她还想着有时间,她还有机会,还可以慢慢努力,改变这一切,然而,随着时间往前走,越来越临近春闱,她越就越来心浮气燥,患得患失,偶尔心头还会窜起一阵害怕,害怕一切都将成泡影,那么这些年她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若不能如愿,甚至连她重新活过来都没有意义。
正自怔神时,突然听到门外有婆子通报老爷来了,赵雅南恍过神,回头,就瞧着爹地走了进来。
赵雅南唤了声爹地,“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我听你母亲说,明儿你又要去陆府,所以过来问问。”
赵雅南嗯了一声,扶着赵老爷在太师椅上坐下,又亲自替赵老爷端了碗花,“听说他们腊月初一要去菩提寺上香,女儿也想去,遂想和陆辰儿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