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奇怪明天沈清会出现,他这人做事向来心急,事先放出一个月的消息只是顾及方卓的葬礼。所以我早有准备,事先订了附近甜品店新出的甜甜圈和慕斯蛋糕,但想着猪肉脯味道也不错就给黎欢回了短信,本以为这个时间只有阿飘与我同醒,黎欢却很快的回了电话。
我端了杯橙汁犒劳辛苦劳动清理地毯的自己,听黎欢那边不时传出几声猫叫。黎欢说煤球长胖了,黑溜溜的滚在地上绝对要求阴影面积的。就是不知最近怎么的老是往外跑,八成是思春了。我听黎欢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稍稍有了一点睡意。
“猪肉脯两盒,退下吧。”我打了个哈欠,咕咚咕咚灌橙汁。黎欢嫌弃的表情似乎能通过声音倒映在玻璃上。“牛喝水都没你这么大动静,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黎欢说“好歹是跟着易北佳和程萧的,斯文点。你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打了个嗝,口腔里充满橙汁的清香。我调笑道“我是不是女的你还不知道?还叫我斯文?你那天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黎欢骂了句神经病就挂了电话,几分钟后又发来短信道了声晚安。我回了个猪头,他又骂神经病。我说过黎欢骂人没创意,颠来倒去就那几个词,哪像北佳,不带脏字的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
我给黎欢发了条语音,我说“我只是嘴馋,没什么别的事。不用担心。”黎欢没回话,我到快睡着的时候看见黎欢新发过来的短信。满满一小箱子的猪肉脯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
你看,所有人都知道沈清是我心里扎着的一根刺。他们直接或间接的安慰我,暗示我冷静。他们希望我用食物缓解心里的悲伤,我觉得挺好的,白吃那么多东西还能得到别人的同情。
我缩在自己的世界里用塞的满满当当的胃来填补心上的伤口,那个被薯片和猪肉脯堆压的地方藏着一个人。他深情款款,浅笑言言。他从墨尔本带来的明媚,温暖了半城日光。然而我站在城的另一半,在阳光找不到的阴影里孤独的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