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烈听了,眼珠滴溜溜一转,笑道:“我方才也见着龚相公了。他倒没随孟将军去望楼。”
“这也没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前程。大将军走前,再三托我要照看龚相公。”
“听说他今年要考科举?”
赵猛点点头。
熊烈嘿嘿一笑,道:“世道真不同了,自打女帝上台,商家子也能为官做宰了。”
龚洗尘跟随孟昱多年一直未能出仕,便是被商家子的出身给拘住了。前一二年,就有风声传出要放开科举,商户人家亦能参加科考。到这月,中书省终于颁布诏令,准许商户子弟科考。
这便是宋扬灵的新政了。为此,朝中不少老臣差点没闹翻了天。阻碍重重,到底也是推行了。
“你酸什么?反正你也不考。”
“不过说说罢了。不过话说回来,照这样下去,行商也未见得有何不好。手头上钱也多,自由自在,不受管束,家里要再出两个为官收税的子弟,那可真不得了。”
“你小子就做梦罢。当真钱是那么容易来的?四处跑就不说了,同人斤斤计较赚那一个子儿两个子儿的,也拉不下那脸。”
“大将军!”
二人正说着话,忽而被一人打断。
赵猛抬眼一看,见来的是龚洗尘——穿青灰色熟罗长衫,立即满面笑容:“相公怎也找过来了?”
龚洗尘脸颊绯红,显是有了酒了,略不好意思地笑笑:“本为将军庆贺,无奈龚某实在不胜酒力,再待下去怕是要闹笑话了,特来向将军告辞。”
“哎……”熊烈上前一步,大大咧咧将手搭上龚洗尘的肩头:“难得今儿高兴,龚先生一定得再和在下喝几杯,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