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皎皎站在她身后踮着脚,近些远些地瞅了半天还是看不懂这都画了些什么:“米罗啊,你这是画了些什么?”
米罗的画笔猛地一顿,虽然笔直地流畅的滑出去一道五彩的线:“句号。”
句号?宿皎皎拧着眉尖打量了半天这长达十几米的运动场围墙:“米罗,你们懂美术的一定要画这么有艺术意义的东西吗?凡人根本看不懂啊。”
“好了!”米罗将画笔随手一丢,仍在脚边的漆桶里,扫了一眼手指上的颜料,下意识地甩了甩却根本不管有没有甩干净,“升语呢?她怎么没来?”
“哦,她说运动会一结束,老刘就已经利用完她的价值,她肯定是不能呆在宿舍里住了,也免得以后老刘拿这事儿要挟她,所以她趁今天休息去看房子了。”宿皎皎转过身,轻轻往后一仰,后背靠在早已经干掉颜料的墙上,“你呢?是不是画完这最后一笔就回去切割你的实验品了?”
米罗却也走过去,靠在她旁边的墙上,困在这个校园四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平静地眺望这个运动场,风很大,空气很清澈:“学长们参加啦啦队海选的时候落选了,感到很受挫,所以就埋头寄情于实验,所以暂时用不到我。”
啊……落选了啊?宿皎皎本能的认为这的确是一件很受挫的事情:“对不起啊……”
“没事。如果他们选上,那才是意料之外。”毕竟几个大男人在表演台上一蹦达,可能运动场上的人们都会腿抽筋。
米罗摇摇头,嘴角已经僵硬地挑不起弧度,但眼角却弯成了月牙儿,这样的笑容是宿皎皎看过最恐怖的笑,仿佛米罗的这张脸又分成上下两张脸,一张在笑一张在哭。
“皎皎你呢?你不是报名参加一千米吗?不去准备一下?”
宿皎皎站起身子,眼角一扫,然后就仿佛被什么牵引住了一样,眼睛就再也转不了弯,然后拍了拍米罗的肩膀:“是啊,我该准备准备了。”
低沉的琴音弹跳了几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被听觉牵引着看过去,正东方,凸出观众席的表演台平行于地面,悬空在塑胶跑道的上方,活力四射的运动场上摆了一架典雅肃穆的黑漆钢琴本身就是与今天这燥热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存在,而此刻站在钢琴旁边的人更加令表演台变得瞩目起来。
钢琴的盖子已经被掀开,高挑的男生懒懒地站在钢琴旁边,垂着脑袋微眯着双眸,似乎在关掉身体上的全部器官,只为了让耳朵变得更加灵敏,一只手仍然保持着揣在裤子口袋的动作,另一只手轻轻敲击着黑白键,修长的手指触电一般迅速弹跳了几下,完美低沉的琴音就从指缝里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