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纶却看着父亲:“我想看看爸爸如果遇到这种事,您会怎么处理?”
“操!”张富成骂了一声:“你考起老子来了!”不过,自儿子从英国学习回来,一向自己主意挺大的,平时一张嘴巴刮辣厉害。除了公务上有事请教自己这个父亲,生活上的事,基本上根本都不喜欢父母亲多插手,甚至父母要插手也总是被他不屑地挡回。今天这事恐怕对他是一盆冷水浇下,一向少年得意高昂的头,也知道低下来反思,甚至求助于父亲的智慧。
所以,张富成用力深吸了最后一口烟,灭掉烟屁股,这才道:“你以为是你妈看的那种台湾剧啊,有个孩子就能进门?那个女人就听她两句话我就知道她是搅家精,要是那孩子真是你的种,就表示你没问题,你要没问题的话,我怕什么没孙子,非得让那个搅家精进门,搞不好连我孙子的智商都会出问题!所以,要真有孩子,这孩子也不能留,顶多给点钱,打发她走路——”
“你给我记住,”张富成敲着桌子说:“妻贤夫祸少,家合万事兴。娶妻要娶德,搅家精是绝对不能进门的。你要真能生,不怕没孩子,现在科学发达了,听说有个啥试管婴儿的,就算晓岚真的不行,也能给生出小孩来。阿纶啊,我告诉你,家庭是你的大后方,有一个稳定的家庭,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比什么都重要。生意上有挣有亏是常事,只要你后院不起火,就算你在事业上一败涂地,也有双手跟你一起撑。当年啊……”
张富成的神情有一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岁月时代:“那一年我最难的时候,别人欠我的债不还,我交不出商场租金,货给人家全部抄走,人给当成盲流赶到火车上,跟乞丐一起押送。火车送到上海,想想家里那一屁股债,我连跳黄浦江的心都有——要不是有你妈,我还真就跳了黄浦江。从上海回家,那时候我们身边一分钱也没有了,火车又塌方堵车,整整两天就买了两根玉米,我们两个人只敢一粒粒地数着吃,我给她一粒,她给我一粒……为了让我东山再起,她回自己娘家,挨家挨户厚着脸皮听着冷嘲热讽,把所有娘家的亲戚借遍了,给我借上购货的钱。要知道我那时候已经借不动了……”
张富成停下来,定了定神,忽然笑道:“其实你妈长得不好看,脾气也坏,我当年刚发了点财,也是起过花花心思,男人嘛,都有这毛病。不过就是没敢行动,要知道你妈那脾气,晓得我敢起别的心思,她能拿刀砍了我!后来呢在社会上跑多了,就懂人事了,知道一个稳定的家庭,对男人有多重要。别以为有两个钱就想换老婆,做这种事要触霉头的。你记不记得黄老大的事——”
张羽纶当然记得,黄老大在鹿州商界非常有名气,许多事业都做得轰轰烈烈,风头相当足,被许多人称老大。他的发妻是当年未发家贫困时娶地,发家之后觉得带不出去不够体面,于是休妻再娶了个年轻漂亮有文化的新妻。没承想□□不到两年,就查出癌症去世了。新妻据说也是秘书助理上位,抱着初生的幼子泪水涟涟,而发妻所生的长子已经人高马大,很明显,最后黄老大的庞大企业,还是在黄氏家族中人的主持下,由发妻所生的长子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