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带上来。”
看完书信,郦容与一张脸霎时惨白,沈存章他居然到了凉州!还绑架了凉生!两腿一软,瘫坐在马车上,他应该不会对凉生做什么吧?郦容与深呼吸了几口气,又猛灌了一壶水,气息才慢慢平稳下来。
“立即备马。”
夜深人静,郦府西苑灯火明灭,没有一点声音。一道黑影闪过,翻入白墙朱瓦。往日他的院子里丫鬟们就睡在屋内,怎么今晚空无一人?柔软的床铺是冰冷的,折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睡过的痕迹。他去哪了?洛九龄正在寻思间,一柄长剑突如其来架在了自己肩头,昏暗中一个声音低沉地响起:
“谁?”
洛九龄怔怔地聆听着身后的那个声音,慢慢地转身,一道月光恰好从窗缝中投下来,那人明净如水,娴静似秋,唯有眉间一点忧虑千年不化。他抬脚上前一步走到月光处,深邃的眸子有如一湖幽碧的水,盛着一星光芒,只映照着一人。
“是你?”宝剑哐啷一声落地。明天与沈存章会面凶多吉少,今晚只不过是来这里看看凉生的屋子,没想到竟然会遇见他。该不该和他说呢?
“是我。”
“这段时日你都在凉州?”
“没错。”洛九龄凤眸看向窗外,“汴京的事情都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
“……”
“……”
“你....”
“你....”
“这里太暗了,我们出去说。”郦容与转身走出屋子,西苑还挂着初雪的残枝纵横,偶尔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月光幽冷,打在静谧的石径上。两人一前一后,郦容与裹着雪白狐裘,手里还揣了一个紫兽炉。洛九龄单衣轻薄,一袭墨黑长袍,跟在她身后,走进亭中。她静静地站着,洛九龄却出神地看着石径上的那一串串一深一浅的脚印。如果他和她只是这脚印,该有多好。即使只存在一瞬,却一直紧紧地依偎着直到消失。
“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