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去问一下昌王最近的行动。”
“是,皇上。”
寻广亮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尽管他们说话的声音压低了,但郦容与也知道东窗事发了。听到洛九龄靠近的脚步,郦容与立时合上了眼眸。感觉他锋利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简直如芒刺在背,但是郦容与却拼命忍着,虽然她可以想象到那目光的毒辣和怀疑。许久,许久他才撤去。然后他捡起地上的衣服窸窸窣窣穿上便走了出去,郦容与方松了口气。洛九龄,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拿走的布包里有些什么吗?幸好那时好奇去摩制了一块一模一样的。早知道自己会陷入囹圄,应该再造几块的。
一个月后,周国新继位的皇帝武烨立后,各国前来朝贺。论当今天下,三国鼎立。中原地区一直以周国和洛国为大,而蛮夷之地则以南夏国最为强悍。这次汴京之会,除了大大小小的国家,这两个大国也会来。因此,各国精心准备美人珍宝,计划结交这三个国家中任意一个为友好盟国。还没到立后之日,汴京便一片热闹非常。这日,各国贵宾车水马龙,来往如云,尤以洛国、西夏国车马最为壮观。
郦容与身穿白牡丹裙裾紫色华服,头戴九凤金丝珠冠,与同样盛装的洛九龄共乘一车。这一路前来,洛九龄一直差人沿途调查武炎的踪迹,可是没有丝毫消息。派出去的杀手,都还没有复命。看来,大皇子是安全的。可是,洛九龄的脸却阴沉得可怕。他虽然没有对她做什么,但郦容与知道,他在忍,也在等。至于究竟在等什么,郦容与还不明了。他既然不说话,那最好,她也乐得清静。汴京的百姓夹道欢迎,一如那年金榜题名,踏马城中,路人的惊羡。只是她现在知道,即使被万人景仰,被倾城欣羨,也会有白发三千丈的忧愁。无声一叹,她放下了帘子。想不到离开故土,已经三年。三年前,她以一介奴隶之身离乡背井,流落洛国;三年后再归来,没想到竟然衣锦冠玉。只可惜,当时的明主却已不在。
“在想什么?”闭目养神的洛九龄忽然睁开眼,转过头看着与他并坐的女人,这样的殊荣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感激。
“没想什么,只不过觉得这里好像都没什么变化。”郦容与漫不经心地说道。
突然,她的手一缩,却还是被洛九龄抓在手里摩挲着。他将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一下,久锁的眉头却也没有舒展开来,沉声道:“爱妃,朕把你掳来,你恨朕吗?”
“皇上想听实话还是假话?”郦容与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死死的。
“实话又如何?假话又如何?”
“实话就是,在皇上的立场看来,皇上没有做错,所以谈不上什么恨。假话就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