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深秋的水也是冷的,只不过让郦容与几乎完全清醒了,她使劲划着双臂,好在她一直都未雨绸缪,这辈子,她肯定是跟水杠上了!护城河汛期湍急,郦容与筋疲力竭都无法游到岸边,只好抓住了一截断木随波逐流。也不知道漂了多久,周围的景物逐渐开阔,在昏睡与清醒之间,郦容与死死抱住了浮木,水势减缓,郦容与便松开了手,向岸边潜去。
一少年哼着歌骑在一头瘦小的骡子上摇头晃脑,不知为何突然喝住骡子,跳了下来,随即将骡子系在河边的柳树上,蹲在河边正准备洗脸。刚一捧水,就使劲睁了睁眼,就在他洗脸的位置突然钻出了一个端丽的少女!少年吓得往后一倒,“你是人是鬼啊?”
郦容与湿答答地爬了上来,十三四的身体已经有了玲珑曲线,她幽幽地瞟了一眼少年,“是鬼。”
少年大叫了一声,却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我小九儿如此好命,竟然捡到了一个妖精!”
郦容与嘴角抽了抽,你才是妖精呢!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喂,把你的衣服给我。”
少年听话地将外衫脱下,可是却拿在手里,深黑的瞳孔转了一圈,“我为什么要给你?姑娘,鬼不是不需要穿衣服吗?”
“你听谁说的?”郦容与有气无力地答道。
“我娘说的。”
郦容与翻了个白眼,随即又打了个喷嚏,她只好爬起来往前走,不再搭理这个无赖少年。少年却连忙上了骡子跟在郦容与身后,“喂,鬼不都是飞的吗?怎么你这个鬼还走路?”
郦容与不欲理他,但空旷的原野四处来风,吹得她瑟瑟发抖。该死,这里是哪里?这条河早已出了护城河的界限,以她漂浮的时间推算,这里只怕离汴京好几个村落了。夜幕一点一点蚕食了白日,原野灰蒙蒙的荒无人烟。
“喂,你再往前走就是深山老林了,小心晚上被野狼生吞活剥了!”
郦容与生生打了个冷颤,终于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他,这少年穿着一般,最多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虽然个头高她许多,但应该大不了多少。长相也还不赖,又不像是一般人家生的。
“那我应该走哪里?我现在又冷又饿。”
“终于舍得和我讲话了!”少年仿佛很欣喜,“我小九儿做事呢,必须要有回报的。我可以让你和我骑骡子,给你吃喝,也可以让你晚上好好地休息,只不过,你要什么可以给我?”说着少年扫了她一眼,“我看你衣衫褴褛,一无金,二无银的…..”
“你要银两的话,等我到了汴京给你。”
“汴京?”少年眼睛一亮,“我也要去汴京呢!可是,汴京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你休想骗我了。”
真是该死,这少年体格精壮,个头又高,打是打不过他,更别说抢了。
“那你要怎样?”
“如果没有我,你肯定也死了,那我可以算得上是救了你一命,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为奴为婢;二、以身相许。”说着,那深邃的眸子便紧盯着郦容与。
“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