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素净恍若青石上的半轮明月在潺潺流水中诉说着孤独,曲意忧伤好像离群的大雁在萧瑟凄凉的秋风里哀鸣。他的风华绝代仿佛也在这素琴之中,缓缓地流泻出来,不可鄙薄,不可揣测。
“今天我们要学的便是这曲《一盏金杯一盏风》,刚才大家可都听清楚了?”
郦容与正要拉纪小满唠叨一下,转头看见她也竟然和那些女学生一样眼睛里泛着桃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沈存章。不可思议之余也见怪不怪,这沈存章绝对有这样的资本让女人为之倾倒,若是知道他的底细,这些人可能会霸王硬上弓也说不定。又想到自己当初居然也和她们一样,还做了那个出头之鸟,不禁羞恼万分。
“你在想什么?”突然蹲下来的沈存章一下子将郦容与拉回现实,她把头往后压了压,眸子灵动地一转,“学生在想《一盏金杯一盏风》的余尾要怎么收?”
沈存章看了她一会,抬手便给了她一记爆栗。
“啊!你干什么?”郦容与捂着吃痛的地方,小脸全是惊愕之后的愤怒。
“还没开始,就想着怎么结束,你也太想一步登天了些。”沈存章袖子一甩,走上前去。
纪小满呆呆地看着,“容与刚才打你的那个是沈夫子?”
“不是他还是谁?”沈存章,这梁子结大了!唔,好痛!
“我要好好地练,容与你别打扰我了啊!”纪小满兴致勃勃地抚上琴,“这样说不定他会对我另眼相看….”
“谁?”
“沈夫子。”
郦容与叹了口气,沈存章那种人,永远都不可能对谁另眼相看的。她看着那些女学生因为想要和他搭讪而请教琴艺,而他却是连腰都不曾弯一点弧线,言辞之间虽然中肯,却是不可拒绝的疏离。有的女学生还因为他的冷脸不禁低声哭泣起来,有的跑了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的.......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就是朱言玉。
“沈夫子,你看是不是我这样的?”朱言玉玉手抚上琴弦,那一曲《一盏金杯一盏风》竟然和他之前弹奏的分毫不差,周围的女学生全是羡慕嫉妒恨的灼灼目光。沈夫子的冰山脸居然在朱言玉的面前融化了,他与她一举一动,好像都透露着舒适。那俊美的容颜添了一丝微笑,愈加的令人惊艳,令人春心荡漾。自己前世是瞎了眼吗?竟然看不出沈存章对朱言玉的欣赏,也居然没有猜到朱言玉对沈存章的那款款奉承。心又不可捉摸地痛了,大概是因为那一幕幕的琴瑟和谐,又大概是.......郦容与再也坐不下去,起身走了出去。沈存章与朱言玉谈笑风生的表情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你居然逃课?”柳树上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郦容与抬眸看去,又不屑一顾地移开目光,一屁股坐在凉亭的美人靠上,倚着红漆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