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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走马灯闪得曲辛也是苦笑。
想当年,他和水寒衣本是同期,他的年纪还比水寒衣要大上两三岁,两人年轻时曾在同一个卫所里待过几年,交情也算不错。
然而,武功上的差距,让两人渐行渐远。
水寒衣只花了几年就当上了总旗,被调去了别处,而曲辛直到三十岁那年、出去当卧底的前夕,才堪堪被提到小旗的位置上。
若再细品的话,提拔他当小旗,没准还是因为怕他忠诚度不够,出去以后会叛变,这才临时给他晋了一级。
曲辛也不傻,他就算第一时间想不到这一层,后来也该想到了。
昔日的同期,私下的确还能跟你称兄道弟,但在人前,却已成了“大人”;而水大人名扬天下的时候,他曲小旗却在一个江湖组织里当二五仔。
这种失落感,还有身在敌营的孤独感,不是任何人都能扛过去的。
但曲辛……扛过去了。
他和那假冉凌不同,直到今天,他心中的立场也没有动摇过。
在曲辛的心里,他是兵,雷不忌是民,假冉凌是贼……这黑与白,他向来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眼下他帮雷不忌挡的这一刀,完全是出于职责和本能,即便那后果可能是死,他也不感到后悔,只是觉得悲哀。
这一点,是那“冉凌”永远及不上的。
锃——
一息过后,冉凌的刀,顿住了。
曲辛,还活着。
并不是冉凌手下留情,而是有人……迫使他的刀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