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经没有了那份怨毒,但是,却也不代表,他要接受整个日向一族。
因为,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自己,并不适合做一个家主,也担负不起日向一族的重担。
“为……为什么?”
对此,日向日足一怔,口中几乎脱口而出。
或许对日向宁次来说,只要有那个道歉,和那份书信就已经足够了,但是,对日向日足来说,还不够。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抚平他内心的内疚。
他将继承人之位交给日向宁次,是从大局来考量的,是从家主的角度去考虑的。
但是,不代表,他只有家主的角度一个角度。
他也是有自己的角度的。
身为日向日足这个个体的角度。
而有时候,大局的角度和他本人的角度,并没有冲突,比如现在让日向宁次继承宗家。
是的,这个时候,除了考虑大局之外,站在日向日足这个人的角度上,也是必须要日向宁次继承日向一族的。
一切的原因,其实还是因为那一次的小辈对练,那一次让他们兄弟不再亲密的对练。
那一天,他都留下了太多的歉疚。
除了对宁次的歉疚,还有对自己的弟弟日向日差的歉疚,对日向日差来说,明明是仅仅差了几秒钟,自己就成为了分家,还连累了自己的儿子。
对日向日足来说,何尝不是因为这几秒钟的差距,就让自己和弟弟的身份来了一个无法逾越的鸿沟,累及兄弟之情,让自己的弟弟那么痛苦,甚至都失去了理智,露出杀意?
他何尝不明白对自己的弟弟的不公平。
也何尝不明白,这对自己也有多么不公平。
原本,作为兄长的,他应该保护弟弟,给予自己弟弟安全感,而现在,他却已经成为了弟弟的痛苦的源泉,他又不是深恨自己的弟弟,也不是充满了权欲野心,连弟弟的感情都不要,又怎么会真的心安理得的坐在家主的位置上,掌握着自己弟弟的生死命脉。
他向往的明明是兄友弟恭的那种兄弟关系啊。
他想要的是自己战死的时候,自己的弟弟能够在自己的身边,然后,自己将一切托付给弟弟,自己安然而去的兄弟之情
身在家主之位,难免孤独。
但是,如果自己的胞弟在自己的身边,能够成为自己的辅弼,能够成为自己可以托付和倚靠的对象,那还有比这更好的兄弟之情吗?
孤独,又有什么可怕的吗?
他至今还能够常常想起,那个和自己一样有点严肃的弟弟,那一天偷偷的跑了过来,就像是以前,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晚上怕黑睡不着偷偷跑过来和自己一起睡一样,神秘兮兮的问自己怎么追到的大嫂。
然后,腼腆的说出,自己看上了一个姑娘。
最后,一脸真诚的求教。
他想要的是那样的关系啊
想要成为的是那个被自己的弟弟用有点求教的眼神看着的哥哥啊
也想要成为那个在成功追到那个姑娘的弟弟紧紧抱着的一直道谢的哥哥啊
而不是什么主宰弟弟的给予弟弟满是痛苦的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