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话一边从怀中掏出一轴卷在一起的刺绣,拉着李维去欣赏。
李维上次也在二皇子那里看过江南妙欲君的刺绣画,觉得虽然是春宫图,但十分难得的是露而不俗,艳与媚之间,不见丝毫下流,反而像是关于房事的艺术珍品,有那么几分逍遥客画作的神韵,是起了收藏的心思的,可惜他想买,却已经买不到了,后来也没顾得上这个,便一直不曾买。
此时听云逸说手中有江南妙欲君的刺绣画,便也不推拒,跟着去看。
逼真又写意的人体,精美的线条,男女之间那种又纯又欲的氛围,衣服掩映中透出的含蓄与大胆,令人下意识地口干舌燥,却又觉得一切无限美好。
云逸急促地喘息着,声音沙哑地说道:“你说,江南妙欲君到底是怎样一个奇才呢?他的画,怎地如此大胆,又如此脱俗呢?”
李维急喘着,一把拉开窗,让窗外的寒风吹进来,吹掉自己脑海里的遐思,嘴上则说道:“你管人家是谁,看画便看画,可别真的陷了进去,随便欺负我这里的宫女。”
云逸怒道:“我又不是周二那货,我能做这些事吗?李六,我算看错了你了,竟这般想我这般的大好人。”
李维翻了个白眼,道:“云大善人,先将你你的口水收一收再说。”
云逸被寒风这么一吹,醉意马上消了不少,他生怕自己再看江南妙欲君的画当真做出不可挽回之事,欺负好友府上的丫鬟,忙将刺绣画一收,转移话题:
“话说你那表兄赵闯是怎么回事?我今晨送我小弟去国子监,见了赵闯,差点认不出人来。他人看着不仅瘦,还神思不属的,听说春闱即将开始了,他这么个样子,如何能有好名次?”
李维垂下眸子:“他是心乱了。”
“怎么突然便心乱了?”云逸问道,“是有了心仪的姑娘?”说完抬头看向李维,终于看出李维的不妥,连忙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是不是?你倒是告诉我啊。”
李维看了他一眼,一脸不以为意:“你知道了又如何?你能帮得上忙?”说完看了看天色,“天色不早了,你要么在我这里歇着,用完晚膳再回去,要么便赶紧回去,不然怕是要下雪了。”
云逸正了正脸色,看向李维:“怎么,当真不能说?是有什么忌讳么?我说,如果可以,还是想想法子罢,赵闯那才华,若好好参加春闱,绝对位列三甲的,如今这般,着实浪费啊。”
李维没有说话,转身出去了。
他走到廊下,看着铅云密布的天空,久久无言。
萧遥在东宫养病,却养得并不安心。
皇帝在家宴那日不惜以一个小皇孙的命来设计她,可想而知有多想除掉她,那么在她养病的这些日子里,皇帝绝不可能什么也不做的。
她如今病着,着实没力气起来,自然也就没法子亲自做什么防备,只能让青衣、粉衣和千秀注意着,有什么都来向她禀告。
除此之外,她特地让青衣多多关注宋良媛的院子——宋良媛肚子里怀着太子目前唯一的子嗣,是最容易被人下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