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抬头见是她,点了点头,冷淡地走了。
萧遥也不在意,这位教授是很不认同她以小说“骗人”的,当初文坛大战时,就站在她的对立面上,说她的小说《后宅赢家》只前面算得上佳作,后面阎罗殿审判简直疯魔,充满了庸俗与腐朽的气息,俗不可耐。
她与这位陈先生可不止一次论战过。
此时她回觉得震惊,是因为一向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的陈先生,竟一反常态地衣衫不整,双目满是血丝,眼下带着青黑,像个不修边幅的流浪汉!
不过陈先生摆明了不愿与她多废话,她自然不会上去自取其辱的。
萧遥走出不远,见陈先生站着,似乎在等人,也不在意,点点头,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却听陈先生道,“萧女士,请你在课堂上多讲美国及欧洲之文学,少讲些你个人小说里呈现出来的世界观。”
萧遥骤然听到这话,很是不解,但也不想无端被他这样训,当下笑道,“陈先生想帮我上课?”
连她教什么都要管,这陈先生未免管得宽了些。
萧遥说完,也不给陈先生面子了,转身便走。
第二天萧遥刚到办公室,就听到伯瑞吃惊地叫道,“陈先生,你说的当真是《明日报》的《相思》么?好罢,我并非故意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与你一贯的风格不像。我完全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也会夸赞一部通俗小说。”
陈先生回道,“《相思》的感情至真至纯,两人的灵魂也平等相交,这是人类最美好的感情,如何夸不得?”
萧遥目瞪口呆。
陈先生竟赞扬她的小说,可真是魔幻!
伯瑞看到萧遥回来,连忙笑着走了过来,把一份报纸放到萧遥跟前,“萧遥,陈先生竟在报纸上赞一部叫《相思》的小说,你快来看看。这可是极难得的机会,这一辈子也就这一遭了。”
萧遥接过报纸,低头看了起来。
其实这篇短文并不长,但推荐《相思》的类似话语却说了起码三遍,似乎恨不得在人的耳边大声疾呼:“此小说写尽精神平等、刻骨铭心之爱恋。要看要看定要看!”
萧遥放下报纸,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那位陈先生,竟喜欢这种写真情的小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