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珂这厮告辞出来,回头遥望华清宫飞檐一角,居然长长吐了一口气,轻轻自语:“青儿,欺你辱你者,有朝一日必不会有好下场!”
我心中一腔怒心被他目中柔情所憾,居然奇迹般的消解了。九狸推了推我:“姐姐,方才不是还恨不得拿把刀砍了三殿下嘛,怎的此刻又消了火?你也忒没出息了些!”
我心情大好,念个仙诀将他化出原形,又使了个定身咒,这才惬意的将他抱进怀里,不顾他呜呜咽咽的控诉,再去瞧时,残镜之中已是隔日时光,一众年轻些的仙家皆立在南天门,向下瞧去,鹊鸟飞渡,姨母携了丹朱的手,满面笑意缓步而上。南天门一众仙家皆上前恭贺,姨母目光温软,哪有平日冷凝的半分影子?
岳珂就立在凌昌旁边相陪,一对新人携手,丹朱隔着轻纱朝华服盛装的凌昌娇羞一笑,后者却面色僵硬,与一众仙家离得远了些,方才轻声问道:“登鹊桥之时听说鹊桥断了?这兆头可不好!”
微风撩起轻纱,我瞧见丹朱一张脸都青了,恨恨道:“青鸾那贱人!”
噢,先时我还同情了她一回,此刻还是收回本仙的同情为好。
凌昌面色也有些青了,轻声道:“也许是公主福薄,这才令鹊桥断了呢,说不定,今日这亲事有大凶之兆呢?”
满口胡诌!这凌昌明明正在想了法子悔婚,偏偏丹朱蠢笨,居然不懂察颜观色。她向来自高自傲惯了,不曾瞧过人半分脸色,姨母将她养护的真正好,不曾受过半点委屈。此刻也浑不知退让,开口便道:“若不是青鸾那贱人,鹊桥可会断?不若殿下派一队天将,将青鸾那贱人抓了来。我来之时她尚在丹穴山途中,此时抓捕定然还来得及。”
凌昌却道:“据本王所想,公主这般刻薄,往日欺负青儿一介孤鸾,今日明明是天降大凶兆,你我姻缘恐蛰有大祸,却还要推到无辜之人的身上。凤族族长真正好教养,居然养出了这般不知礼数,心眼狭窄,心底刻薄狠毒的女儿来!”
他这般数说丹朱,却仍是满面笑意,手中仍紧牵着她的手,瞧在不远处的众仙眼中,不啻于太子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各个好大慰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