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此言引得岳珂驻足不前,神色恍惚,眉毛皱在了一处,却仍是一副健忘的模样。
我深恨他这副模样,又爱煞了他这副模样。只觉他这般呆呆傻傻,倒也可爱的紧。我若再想法欺负上两回,那便更妙了。于是泫然欲泣:“三殿下不信青鸾,难道连自己也不信了么?”
他不知就里,只一味往我的套子里跳:“我自然是信自己的。”
我拉起裙子来,他连忙掩了双目,如今倒是规矩了许多,不若从前一般胡混了,我倒情愿他一直这般规矩下去,傻一点也不要紧。拍拍他的胳膊,嗔怪道:“三郎从前只怕青鸾钟意上了离光,外物不能缚心,却还是去求了月老,替你我二人缚上了这赤色的姻缘线。不信你来瞧。”
本来叫他一声“三郎”,内心多有忐忑,又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甜蜜伤感,若他在清醒之时,听见这一声呼唤,怕要欣喜若狂了吧?但见他傻傻不知回应,心中无比失落,且瞧他反应。
岳珂将一双眼睛探出来,低头瞧了一回我腿上的红绳,又诧异道:“这婚姻缘不是只有凡人才结的吗?怎的仙子也结?”
我深情凝视他,明知他不记得,但唯愿他将来想起这一幕,还记得我的眼神,我眸中情意。温柔道:“这是三郎你专求了月老才替你我二人系的。不信你瞧瞧自己左脚腕。”
他怀疑的掀起了袍子,拉起长裤来,果然在脚腕处,隐着一条细细的红线,仿佛藏在皮肤里的一圈红色的血管一般,颜色并不太深,寻常大意,不仔细根本容易忽视。
有了这姻缘绳作证,他神色立时亲近了不少,似乎对我多了几分歉意,挠挠头,局促道:“岳珂从前莽撞,不应该冒犯了仙子,这却是岳珂的无礼无知之处,还请仙子谅解。只是岳珂前事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