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蕊面孔之上渐渐有了丝疑惑,双眸渐有清明之色,盯着岳珂瞧了许久,时光静谧,本仙胸膛里那颗鸾鸟的心脏一时缩成一团,似乎禁不住这般沉默马上就要炸了开来,那优昙花蕊却疑惑道:“你是谁?”面上忽然添了恐怖之色,花蕊已经敛了一半,微微低下头去,颤声道:“……我不再跟你争……你作甚还要害我……”
岳珂哽咽难言,低低道:“娘亲,是我啊……是我啊……”
那花蕊身周的花瓣渐有闭合之势,优昙花素来花期极短,不过是一刻时光而已。不等岳珂再说出别的话来,花蕊已尽数敛去,黄色宝光散尽,花瓣闭合,一切又陷入了静寂,连那幽幽的叹息也在这花瓣闭合之时散去。
岳珂怔怔立在当地,良久不曾作声。本仙心中揣测,自己初时从鲛王那里听闻爹爹的消息,约略就是这番情状,是以倒有些感同身受,便不再上前打扰他,只静静在他身旁相陪。
月华如缎,身旁此人伤心垂立,天际孤云来去,将几粒本已黯淡的星子更是遮得不见影子,凭添一缕萧瑟之意。
隔日我在信芳院补眠,被流年一阵踢门之声吵醒。
这小童近些日子愈加跋扈,六千年道行居然敢在本仙门前撒野。我在朦胧之际听得两位洒扫嬷嬷尽力劝解:“小哥这般吵闹,吵醒了掌吏,瞧她给你好果子吃。”
另一位热心道:“掌吏闲来无事便睡觉,小哥来吵吵也是好的,年轻女子活泛一点,总归能嫁得出去。可别像我们两个老货,闷了一辈子也不曾嫁出去。”
近两日夜半我便陪着岳珂前去瞧优昙花。那优昙花也有些奇怪,有时开一朵有时三四朵,总是花开的时候便有女声低语,花凋则声息全无。因之那女声便随着花期长短而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