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妖娆一笑,道:“三弟,为兄还想在雀罗殿里多住些日子呢,就让这丫头去做洒扫仙娥吧。”
后来的日月里我不过与扫把为伴,在雀罗殿的方寸之间打转。太子殿下生得妖娆了些,癖好也颇有些奇怪,宫中仙娥一色的浅粉鲜嫩的颜色,分到我身上便是这粉嫩的宫装。倒是太子殿下,反被衬得他便如一群花骨朵里那朵开得正艳的花。
雀罗殿名为雀罗,实则客似云来,九重天上仙子们有事没事总喜欢来雀罗殿稍坐片刻,这倒无碍。但她们离去之时总喜欢在门前那株瑶树下停留片刻,采摘一朵瑶花。瑶花大如碗口,如玉雕就,整个九重天只此一株,也算是棵颇为稀罕的树。
一年之中,瑶树也不过就是刚打了花骨朵的时候还算繁盛些,只等瑶花盛开,那仙子们来得多了些,皆美其名曰观赏瑶花,不过几日那瑶树定然会被摘得光秃秃,只余片片玉色叶子随风泠泠,总有几分寂寥意。
九重天上的仙子们瞧着娇娇怯怯,但辣手摧花各个不甘人后,万般法术使将出来,就算瑶树之上最后的一苞花骨朵儿也摘得下来,倒不比凡间的女子,就算有爬树的本领,也不能将一棵树上的花摘尽。
近日瑶树花开繁盛,雀罗殿人流纷沓,瑶树之前定然又有仙子斗法。我暗叹一声,念个诀,令身上这粉色衣裙干透,拖着扫把往宫门口而去。同娑殿下紧跟在我身后,连连称赞:“青姑娘这术法学得好啊。将身上衣裙不小心烧了没关系,但万一将一身鸟毛给烧了……啧啧!”
这法术却是跟陵光神君朱雀所学。他性如烈火,性格爽直,很合我的脾胃,闲暇无事,也就他那里我走得勤了些,是以学了些小法术。
我忍了又忍,实在很想将扫把的地盘扩展到同娑殿下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上去,但考虑到九重天上有个极厉害的地儿叫作诛仙台,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向着宫门口走去。
华清宫门口,果然不出我所料,一众仙子刚刚离去,瑶树之下玉叶纷叠,树上连一朵花苞也难寻。也不知今年是不是九重天上又添了一批仙女的原因,去年六日才秃的瑶树今年三日便秃了顶。我拄着扫把立定在瑶树前,由衷的感叹道:“果然是棵惹祸的根苗啊!贵重是贵重了些,要不然连根拨起才是正理!”
身后有人悠悠然道:“九重天上只此一株,这般贵种的树种,青鸾却想拨了去,是不是有些狠啊?”
我未加留意,只当是同娑殿下,头也未回答他:“殿下难道瞧着不心惊么?这哪里是觊觎瑶树瑶花啊,这帮仙子们简直是虎视眈眈,恨不得将太子殿下当作瑶花一般,撕碎了吞下去肚去。男女情爱,果然可怕!”
身后那人反问道:“你为何不摘朵瑶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