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流动着古怪的气氛,侍女们都看着文臻。
那少年便是在这古怪的气氛下,慢慢睁开了眼睛,一眼看见正对他笑的文臻,眼神飘了飘,便也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说来奇怪,他一笑,所有侍女便都松一口气。
因为这一笑,就完全不像燕绥了。
殿下不会笑得这么纯净,也不会这般纯净中微带木讷。
文臻也对他扯开笑容,然后一抬腿。
砰一声,她将这少年踢出了车门!
一声闷响后,一声惨呼,马车里众女目瞪口呆。
文臻掠掠鬓发,依旧在笑。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不想看见一个燕绥的仿制品。
这是对燕绥的侮辱,也是对她的侮辱。
她踏入这湖州的土地,就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暴风骤雨阴谋诡计的准备,但这不代表,什么恶心的伎俩她都会陪着玩。
“走吧。”
没有人敢说话,马车继续前行,甚至没有人敢回头看那在地上辗转惨呼的少年一眼。
马车上被救的少女已经被吓得缩到了角落,文臻和颜悦色问了几句,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少女是前头她要投宿的村子的人,因为这一季的春赋就要开始,村子里交不上粮,就选出了她,想把她送给管赋税征收的叶县县丞,来换得减免和缓征。
至于那个少年,算半个村里的人,三年前就来了村里,说是游学至此,开了家私塾,平常教童子们读读启蒙之学。
也不知怎的,前几日负责收税赋的乡佐来了村子一趟,看见了这位教书先生,之后村里联系乡佐表达了想送人的愿望的时候,乡佐便指名把这个教书先生也给送过去,大家正震惊县丞大人男女通吃的时候,乡佐却道这美少年是送给即将赴任的女刺史大人。
今晚便是将人一并先送到县丞府邸,然后再把教书先生送去湖州。
文臻一边听一边磕着瓜子,就当听说书一样。